“京中风云变幻不断,太子手握重权也是京中唯一一个有权的皇子。就算是宁国府与苏皇后不在,只要他是太子,无论是谁都不敢动他分毫,京城对他来说就是主战场。但是瑜亲王就不一定了,他有太子没有的兵权,但是仅限于边疆。太子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他的人在京城根深蒂固,瑜亲王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瑞莲又接着问:“为什么陛下一定要他回去呢?边境战事难道不重要了吗?”
闻人袭淡淡一笑,对曌皇的目的看得很是透彻,“重要,但是陛下应该是怀疑宁国公府、苏皇后、太子妃等事情都策划者就是瑜亲王。这一回去,等着他的该是无数的试探。我想,现在一定是有人跟陛下说了些什么,让陛下心生防备之心了。如果不出我所料,陛下最近还会削弱瑜亲王的权力,比如温德妃娘娘,比如温家。但是温德妃无功无过,瑜亲王又屡立战功,陛下能下手的就只有年迈多病的温大人了。”
瑞莲与锦鲤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对这样的设想感到非常可怕。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曌皇为何如此令人心寒?
闻人袭又接着说:“我担心的不只是这点,我觉得瑜亲王一旦回到京城,想再出来就难于上青天了。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再允许瑜亲王立下比他还要显赫的战功,他一定会请求上战场的是他自己。又或者……太子也许会直接对陛下动手了。走吧,我们去怂瑜亲王一程,此去凶险,他又不是恶人,总归有个好去处。”
于是,闻人袭叫来了军医照顾锦鲤,自己则带着瑞莲走出了营帐,寻找一得到命令就赶忙准备出发的瑜亲王。
“五皇兄。”
闻人袭带着瑞莲静悄悄地走到了瑜亲王的身后。江将军兄弟二人老早就到了,此刻脸上的神情与闻人袭一样,忧心忡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王只是回去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父皇还是以母妃的名义传本王回去,想必也没什么大事。曌明在帝国手里的疆土已经收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偏偏安贡县收复得这么容易,反倒让本王觉得有诈。希望你们在这边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上了闻人幽的当。”
闻人袭明白他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于是点点头说道:“是,皇兄且去吧,这边交给我们。”
“王妃殿下说得是,殿下您就回去吧,边境有我们在必定安然无恙。”
“好,那本王便走了。”
乐承若的马匹扬起一路风沙。他一个人带着姬川,踏上了漫无边际的荒芜之路,京城等着他的,将不仅仅是鸿门宴,可他不得不去。父皇拿捏着他的母妃,就算是他拥兵不返,父皇也会抓紧他的软肋让他妥协。
有人说父皇这是想让他回去做太子,可他再清楚不过了。来帝国的边境基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战争,父皇本人也许都没有料到他们能与帝国打成平手,甚至没有料到关键时刻闻人袭居然也站在曌明的阵营之中。
世事难料,可他却无依无靠。
姬川看出来了乐承若的闷闷不乐,安慰地说道:“殿下,我们快些走,也许就能快些回来了。”
“本王担心母妃的安危。苏皇后已死,无论谁做皇后,也许父皇都会充满了猜忌。本王倒是不希望母妃坐在那个位置了。”
苏皇后一死,朝廷的动荡似乎立刻结束了,一切都好像步入了正轨。早朝时乐承藉与曌皇相见时,那段熟悉的寒暄也不知是真情还是敷衍。
虽然皇后之死是国殇,但是因为苏皇后已经被贬为庶人,所以这些礼节也不再适用在她身上了。
就算是葬礼,真正出席的也只有她的贴身侍女。东宫被曌皇勒令不许探望苏皇后,其他妃嫔又恨透了她,怎么会有人过来探望一眼呢?
唐榕儿此刻留在乐承藉的身边陪着他,同时也在跟他商讨自己的计划。
“殿下,臣妾觉得这个想法可以一试。臣妾把解药放在您的手里,您要是后悔了就随时可以拿回来。”
乐承藉冰冷的脸颊毫不为之所动,“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本宫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你又要如何操作?”
“臣妾教给您这其中的窍门。殿下,陛下现在越发糊涂了,他对每个人都是猜忌与防备,他留您的位子在,是因为您没有展露出来党争的动作。瑜亲王他这就被召回京城了,朝堂之中难免又会出现当初那番分庭抗礼。对于这种情况,饱经风霜的陛下是否还能一如从前坐山观虎斗?下一个会不会是您呢?”
唐榕儿的话似乎自带蛊惑,让乐承藉的心思动摇了几分,“本宫问你,这蛊虫是否种下去之后人不知鬼不觉,外人也不会觉察到?”
“这蛊虫会让人平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只要以特制的铃铛操纵命令,他就会在平时的时候下意识地为您做事。如果给陛下种下蛊虫,陛下不会有任何的异样,只要您跟他单独相处时摇几下铃铛,说出您的命令就好了。”
“那便试试,在乐承若回来之前办成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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