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纷纷,不过是昨夜噩梦;情路蒙蒙,不过是人心易冷。
清晨天刚蒙蒙亮,几人即刻收拾行囊上路,迎着微风中那股清凉开始了新的征程,谁也想不到一路闷闷不乐的青鱼此时心会向何方。
“蓝尘,我们就不回去了吧。”这几个字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蓝尘心上,他知道青鱼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自己也只是个侍从而已,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余古虽然想过青鱼会留下来,但是当青鱼真正宣布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是没有一点高兴,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哪个决定会是正确的,哪个决定又会是致命的,限于当时的认知和环境所迫,做出认为合理的决定可能也会在将来悔之晚矣,一切都是未知!
“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有你的考虑,只是你要明白,如果你选择和我一起走,那就意味着你和南都至少一派皇家人做了敌人,这是你想要的吗?”余古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逼青鱼,做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而且是在几个选项还同等重要的时候。
青鱼停了下来,立在地平线的光亮处,身后是缓缓而起的红日,脸上在光晕的照射下,显得楚楚动人。
“我没有选择和谁做敌人,亲人始终是亲人,永远不会变。”青鱼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里的坚定就像是坚信太阳一定会升起一样。
人生永远不是二选一,或者是多选一,总有办法会九九归一,这是青鱼一直相信的,也会一直相信下去。
有人信仰亲情,是因为亲情的时间最久,也最稳定;有人信仰爱情,爱如夏花之烂漫,风月的故事总流传;有人信仰神教,未知是人们一直敬畏的,精神寄托的单向付出也会是一种慰藉;而青鱼信仰相信,只要有所相信,只要有所坚定,一切都会成真!
计划之中是在中午之前赶到下一间客栈,但是昨晚上的混乱局面,几人无暇顾及客栈之外的马车,大雨倾盆,黑马脱缰而逃,几人只能步走着赶往下一站。
还没走几个时辰,地面上的雨水就已经被当空烈日烘烤的水雾打湿了鞋子,湿热难耐,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仓皇而出,仿佛在贡献着这天地之间水气的循环。
歌洛已经是筋疲力尽,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实在不胜脚力,喻离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这一路上两人已经成了朋友一样,亲切地问道“歌洛,再坚持一会,我们向着心中那颗古树进发。”
歌洛被喻离这招望梅止渴逗笑了,由于大量出汗脸都变得苍白了,挤出的那一抹微笑都算是一件奢侈品了“谢谢你,你去看看顾白吧,他的伤口不知道怎么样了。”
喻离抬头看向了马背上的顾白,就像是被风吹佛的柳条一样,来回飘动。身体虚弱让顾白已经无力掌控自己的身体了,只能靠蓝尘在前边牵着马尽力保持平衡,才勉强不从马背上跌落。
“不用管他,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那个民间郎中给他开了很多药,放心吧,这家伙死不了。”喻离没有开玩笑,顾白和那群人交手之后竟然没落下一点内伤,全靠关键时刻投降。
余古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平原,四下所及没有一点障碍物,余古都在想了:人生太过于平坦果然不是好事。
“喻离,你确定我们走得是对的吗?不是往黄泉路上走?”余古的抱怨可谓是贴切至极,几人的灵魂怕不是要被晒得出窍了。
喻离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次倒是希望自己是错的,但太阳的方位告诉他,是身体的错,人的体力太有限,他有气无力地说道“都怪你要走捷径,这条路几乎没有人走,连车马都很少看到。不过我们再走半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看到民宅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如醍醐灌顶,蓝尘放慢脚步等着喻离走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顾白教给你了,你牵着他,我得歇一会,你们北方的春天太阳还真是调皮,一会就这么热了,我恐怕要被蒸发了。”
喻离看着这个身材壮硕的硬汉,苦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骑到马上,护着顾白一起走呢,这样还节省体力,是不是嫌自己太壮了,非要见识一下自己的极限。”
蓝尘看喻离要纵身上马,一把抓住胳膊说道“郎中说了,尽量不要挨着他,他身上除了外伤还有毒伤。”
为了怕传染,余古赶紧补充道“先别挨着他,昨天那伙人刀上有毒,应该是曼陀粉。”
“曼陀粉?”喻离不解地问道。
余古看了看青鱼,凑近喻离小心说道“叶太后秘制毒粉,一旦传染伤口处几日内必烂,而且传染性极强。”
青鱼见余古小声嘟囔着,摆明了不想让青鱼听见,这个时候了,还躲躲藏藏的,就让人来气,青鱼喝道“余古,你什么意思,怕我听见吗?我是不是多余了?”说着就加快脚步,好像是故意拉开距离一样。
余古知道青鱼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敢得罪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奈,心里想着让她自己消化吧,有些事自己慢慢内化要比别人的开导更为深刻。
“你是说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叶太后所为?”喻离小声问道,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余古手作扇形,放到喻离耳边轻声说道“不一定?痕迹太过明显,一定有问题。”
“还在说,余古,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最讨厌男人之间嘀嘀咕咕了,你们两简直没救。”青鱼叉着腰生气地指着余古和喻离,就像个发脾气的小朋友一样,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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