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不怕承认错误,就怕让自己说错哪儿了。她哪知道自己错哪儿啊!
小爱低着头,左右手的食指相互对嘴,一副努力反思的样子。
附丝阁的烛光是整个红楼最好看的,每一个灯台的位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与室内的摆设相呼应。每一支蜡烛的外面都罩着样式不一的灯罩,有丝绸的,竹木的,琉璃的......样式各异,却又和谐异常,真正体现了兼容并包。
美丽的烛光里,小爱的思维有些晃荡。
冰儿看着一脸焦急的小爱,自己心里也有点着急了,要是这丫头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可怎么下台。
还是咱心灵手不巧的星错有眼力,在冰儿面前装了个样子给小爱求情。冰儿心领地看了星错一眼,顺坡下驴了。
小爱长舒一口气,刚刚坐上桌子,就听到一声震天大吼。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小爱抱怨道,但她可不敢说出口来。
看着一脸怒气的甄筠,小爱把她刚在冰儿身上用过的一套又完完整整使了出来。
甄筠看着像只小猫一样黏在他腿上的小爱,抖了抖腿,冷漠道:“你是现在跑啊,还是吃完跑?”
小爱抬起头,泪眼迷离:“哥哥,你不要这么绝情好吗?”
“那现在跑吧。”
冰儿一边喝酒一边看戏,吃得满嘴油渍,不过她向来不拘小节,拿手一抹完事。
甄筠看着装模作样,稀奇古怪的小爱,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家伙总是可以想出无数种让他生气,而自己又奈何她不得的办法。
他能怎么办呢?这可是他从小养到大,用命护着的家伙。
甄筠常常想,若是没有小爱,他应该也不会活下来了。每当心底的仇恨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小爱的一颦一笑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相连的呼吸。
甄筠拖着黏在脚上的小爱,腿脚不便的坐到了冰儿旁边,和冰儿碰了个杯。
“当!”瓷器相撞,迸发出喜庆的声音。
同时,皆茹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秋临和小爱立马冲进了房间,比她跑八百里还带劲。
初已连忙上去扶着有些虚弱的皆茹,柔声道:“香我已经在你房间点好了,还做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你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皆茹扯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道:“我想先去休息。”她本来想笑得更完美、更好看的,可她没有力气了。
“好。”初已答道,“我扶你过去。”
“不用了,初已姐,我自己回去,你们在这儿玩吧。”
“好吧。”初已一脸担忧,可她知道皆茹更讨厌依赖别人。
皆茹的脚步虚浮,一副要倒的样子。
甄筠惊讶道:“怎么看个病把她累成这个样子了?”
星错嗔道:“你不知道就别说话。”
甄筠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星错也是一脸担忧的模样,解释道:“你不知道,皆茹从小就有病。她爹娘就因为孩子生下来就不好,估摸着养不大,就把她找了个野地扔了。幸好遇到了我们楼主,花楼主,捡了她,带回红楼养大。皆茹那病生得奇怪,看了无数的大夫也没什么好转。我们都没抱什么希望了。可谁知皆茹久病成医,她开始自学医术,竟也学成了半个神医,把自己拖了些年,但始终没能痊愈。她救了无数人,却独独救不了自己。”
甄筠明白了,怪不得他每次看见皆茹都觉得哪里怪怪的。皆茹皮肤很白,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白,苍老病态,处处都流露出生命逝去的无奈。而且她说话总是柔声细语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初已叹道:“也不是没救了,只要找到吴姜雪,就还有救。”
“可是吴姜雪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我们到哪儿去找啊?”星错失落道。
甄筠默默地抿着酒,眸子低垂,眼皮不自然的跳了跳。
突然,一长串人从秋情躺着的房间鱼贯而出。冰儿跑在最前面,手里还拎着秋临。秋情和秋渡紧追其后。而小爱则故意放慢了速度,游戏似的跟在后面跑。
星错看着刚还坐在自己旁边冰儿不知道啥时候跑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急道:“冰儿,你又在胡闹什么?”
冰儿回头道:“我没胡闹,我办正事呢,终身大事!”顺便扔了几颗石子点了秋情和秋渡的穴位。
秋情震惊地看着自己哥哥被人掳走,却动弹不得,心里那个气啊!刚才她一醒来就见冰儿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秋临腰间的玉佩看,突然就动手把他哥拎走了。
星错恐吓道:“冰儿,你再不停下来,我就把你干的那些好事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你爷爷咯。”
冰儿闻言,立马来了个急刹车,愤怒道:“你除了拿我爷爷威胁我还有什么本事?”
星错:“没有。”
这边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骂战,事不关己的甄筠却慢悠悠走回了翊仁阁,准备好好睡个觉。外面大雪纷飞,屋里红泥小火,真是睡觉的好时节啊。
甄筠推开门,顿时发现了不对劲。他瞅了半晌,才拉住路过的红蕊,问道:“红蕊姐,我屋里这些海棠哪来的?”
红蕊半路被人猛然抓住,吓了一跳。她往他屋里看了一眼,淡然道:“楼主离开的时候吩咐了,说他那二哥挑剔得很,不喜欢在室内点熏香。不过海棠花好像还挺喜欢的,就往他屋里放几盆吧。你说你,这么多天也没回来,这花都换了好多次了。”
虽然红蕊这话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但甄筠还是想象出来轩颉说这话时的情形。他突然转身,往外走。
“诶,你去哪儿啊?”红蕊问道。
“追人。”甄筠头也不回地应道。
“追谁啊?”
“宝贝。”说话间,甄筠已经撒出红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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