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无情的炽烤着大地,滚滚黄沙中只留下了一串串低浅的马蹄印记,暮落尘靠在洛飞扬的身上,汲取着这无边烈日中的丝丝凉意。

他一直觉得奇怪,同行的所有人中,彷佛只有他受到了这沙漠骄阳的眷顾,其余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到后来才知晓原来他们早就用内力护住了全身,既能保持身上的恒温,又能增进功力。当然,就他这点微弱的内力,知道了和不知道没什么差别。

待到第二日午后,这漫天的黄色中终于有了一点人烟,远远地,暮落尘就看见前方立着一块破旧的大木牌,上面写着莎车二字。

一行人策马奔腾,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废城,暮落尘的心却跟着揪了起来,道路两旁满是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人,或靠着,或躺着,大多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和体弱的小孩。

看到有人来了,老人们就抬起死寂的眼睛看一看,转眼,又恢复了原样,小孩们便拿起手中的破碗跑着上前,张着他们干渴到裂了的嘴唇跪求一点施舍。

洛飞扬腾出一只手捂住了暮落尘的眼睛说“他们都是这沙漠中的难民,在别的地方活不下去了,才想着来这里看看能否获得一线生机,但是这几十年来,淘金者们日渐增多。

外围的金珠宝藏早已被窃取的差不多了,核心深处经常又伴随着沙尘,飓风还有偶尔出没的马贼,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们来说就是必死之地。

他们不想死,但是他们也无力再穿过沙漠去往另一个国家,他们有活着的勇气,可是活着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暮落尘拿下洛飞扬的手握在手里“我没事,我知道的,即使是在京都,街道上都会流窜着些乞儿,更何况是这里”又自嘲道

“曾经,我觉得我无所不能,我觉得我会是他们的救世主,我希望以后能创立盛世,就如《礼记》中所记载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慢慢地,我发现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我帮助了一个乞儿,还有无数个乞儿。我日日给他吃食,他便终日无所事事等待着投喂。我替他谋了差事,他却仍心有不满,想要更多。欲望,永远充斥着人们的内心,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揉揉他的头,洛飞扬双腿夹紧马腹,催促着马儿加速前行,直到一处营地前才停了下来。铃灵儿紧随其后下马带着众人进去并介绍道

“这边是我们大宛国在此的营地,按照少主的吩咐,这是给您和兄弟们准备的帐篷,传出血人参消息的那个沼泽地在莎车的深处,铃灵儿需要些时间打点安排下人马,烦请少主在此歇息一晚,您看可好?”

“那便明日启程”

帐篷内,看着他的小孩儿躺在铺上仔细的研究着莎车的地图,只随意的披了件单衣,发丝上留存着些许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在跃动,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白皙稚嫩。

洛飞扬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忙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一个跨步坐到铺上拎起暮落尘把他放到自己腿上,再拿起地图摆上说

“你那样子对眼睛不好,这样子看”

暮落尘向他翻了个白眼才说“你真的觉得这里会有血人参吗”

“你觉得这里没有?”洛飞扬反问

暮落尘抬起头注视着洛飞扬“近些年,有无数的消息都把我往这边推,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很有趣”

“所以你是故意要过来的”手指不知不觉就伸到了小孩儿的脖颈后面,细细摩挲感受着嫩白的软肉

察觉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满,暮落尘抓起那只随处乱动的手,轻轻咬住指尖,含笑道“自然是来看你的”

洛飞扬感受着身体中的躁动,不断在心中默念着剑诀“尘儿,我劝你别再乱动了,不然我怕明天我们启不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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