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放心,我过两日就去试试。”盛阳点点头。
“程孟兴,说说那天晚上具体的事。”黎缈看着程孟兴道。
她方才脑海里灵光一闪,此刻却又陷入死结。
程孟兴回想起那日的事,嘴唇颤栗,浑身哆嗦了一下,有些失魂落魄地道,“我,我,那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时兴起想听《沉烬》,我听人说,听人说角色扮演,跟妾室互唱更能添闺房情趣……于是那晚便哄着小黄鹂离穿了戏服,我也穿了戏服,然后跟小黄鹂互唱……的确很好玩……我们唱到三更才作罢,因为太累就直接睡了,等到天麻麻亮的时候,我忽然醒了,就想摸摸她,结果床内侧没有人,我闻见了血腥味,很浓很浓的血腥味,然后就发现床栏上挂着一具黑影,我的被褥已经被血打湿了……”
程孟兴说着说着痛苦地抱着头,满目恐惧,“是小黄鹂被杀了。”
屋子里再一次变得冰凉凉的,透着诡异的安静。
黎缈细细地品味着他方才的话,垂着眉思索着什么,没再开口说话。
盛阳出声打破僵局,“当天晚上入睡后你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吗?”
小黄鹂那样被人凌迟杀死,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
程孟兴摇了摇头,“没有,我屋外还守着十来个护卫小厮,当天他们几个值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件事,大理寺的人也问过我。”
他想了想又道,“大理寺的人还说,从现场血迹来看,我的房间不是小黄鹂被杀的第一现场,小黄鹂是被人带走凌迟而死后又重新弄回来的,他们沿着血迹找出去,就在后街转角的一个偏僻小胡同发现了大片血迹,还有凶手的脚印,但踪迹就在那里断了,其它地方都没有犯人的脚印。”
“我的屋子只有正门,窗口很小根本不足以两个人同时过去,所以那些大人们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从我的屋子里出去进来的。”程孟兴跟大理寺的人接触得多,知道的内部消息也多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待在黎缈身边就有总安全感,他就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盛阳锁着眉,笃定道,“是从屋顶出去的。”
屋顶?
程孟兴惊诧地看着盛阳,“可我的屋顶离地很高,他怎么出去?”
还是带着小黄鹂一起出去的。
“所以凶手的武功一定很好。”盛阳道,这对普通人或许是难事,但会武功的人不是很难。
这个时候黎缈忽然插话问道,“你之前说听人说角色扮演会很有情趣,是听谁说的?”
屋子里的人都齐齐看着黎缈,眼神怪异,“缈缈,这个重要么?”
“重要,我要知道,到底是有人教唆他这样做,还是当真是他一时兴起。”黎缈一双猫儿眼盯着程孟兴。
程孟兴手心紧张地出汗,他绞尽脑汁去想,“是、是在前两日,我在蓬客酒楼吃饭的时候,在包厢里听隔壁包厢的人说的……”
他眼睛忽然清明起来,“是的,是的,我没看见那人是谁,但是他说,他说他昨日买了个伶人回家,说府里的庸脂俗粉他都看腻了,那伶人会讨他欢心,夜里他回了府,伶人便要他穿着戏服一起唱戏,两人各自扮演戏中角色,他说带感极了,夜里唱得酣畅,……缠绵的时候也很、很快活,第二日到了晌午才起……我当时听着了心里就落下念头,之后才忽然忽然想起这个事,想着让小黄鹂也陪我玩一次……”
“原来,原来尽是如此……那人是故意引诱我……”程孟兴喃道。
一时间,宁十一几个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竟是如此么。
“今日咱们说的话,你回府后不要跟任何人说。”黎缈心里有了计较,心情渐好,甚至亲手给孟兴斟了杯茶递给他。
程孟兴颇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一定,我一定不说出去,姑奶奶放心。”
“你要是乖乖听话,日后都能跟咱们玩,对了,小黄鹂的死怎么都跟你脱不了关系,回去后记得给人修座墓,立个牌位,每岁再烧些纸钱。”黎缈道。
程孟兴瞪大了眼睛,他可是程府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嫡公子,这么可能做这些事?
黎缈瞟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嗤笑道,“小黄鹂再怎么也算你的妾室,你难道要让她做个孤魂野鬼?到时候她可少不得变成厉鬼找你算账。”
程孟兴脸色一白,缩着脖子答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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