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采春激动地哭了起来,她终于可以救张二了,银环也早已眼眶湿润,她的兴兴终于要回来了。

张二和燕子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座巨大的房子里,房间里的钢筋柱子还依稀可见。燕子挪着身体朝外看了看,心里不禁一阵凄凉,下面是一大片的高楼和土地,秦六爷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要死了。

燕子心里倒颇为平静,她本来就是个该死的人,或者也不过是为了赎罪。月亮很亮,银白色的光泻在张二和燕子脸上,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相互看彼此。

她老了,眼角的皱纹藏不住她那颗衰老的心,是什么让一个人能变成这样?是欺骗?是离别?还是生死?

他长大了,变得成熟了。下巴上浓密的胡须足以说明这一切。他的眼睛变得深邃了,这是庄稼人独有的眼睛,劳累,疲惫,心酸充斥在眼眸里。

月亮挂的很高,皎洁的光如同银子般铺在地上,这样的时光多么短暂,又或许这是最后的时光。外面看守的人打着灯在用砖头临时搭建的桌子上打着牌喝着酒,时不时传来几声骂娘的话语。张二看着燕子,心里无线感慨,这个女孩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当初自己主动点,会不会结局就会不同,他一想到这心里又一顿自责,他明明已经有刘采春了,为什么还会想燕子,她可是自己兄弟的女人,他真是个混蛋,他越想越气,到后来甚至不敢看燕子的眼睛,可是又忍不住某种冲动,让他的眼睛不停的向上抬。

燕子看着张二那闪躲的眼神,不禁觉得好笑,他原来一直没变,这模样跟当初第一次见自己时一模一样,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长顺,如果她最初遇见的是张二而不是长顺,这一切会不会改变?糟了,她怎么会这样想,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能想这种事情?她这样怎么对的起死去的长顺,她突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甚至连听到他的声音都是一种错。

月亮越升越高,外面打牌的声音也渐渐沉了下去。燕子的心里充满愧疚,如果不是她,也许他这会已经起来给牲口添料了。张二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缓缓道:“你说我们会死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外面喝酒的人说要把我们埋在地下打地基。”

“这可是杀人,杀人是犯法的事,他们可不敢这么做。”

“他们不是势力很大吗?做的隐蔽自然没人知道。”燕子地心猛地沉了下来,叹了口气,又笑道:“本想骗骗你的,没想到你这呆瓜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张二见她笑,也是不觉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怎么看都像是哭:“人总是会有那么一刻很聪明的,不是吗?”

“比如说?”

“比如刚刚,看到你眼睛的那一刻,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哦?”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你的,起初我以为.....”

“我知道。”燕子打断道,张二略显惊讶,随即又明白过来,“其实长顺跟你比较合适,我还是适合做个灯,照着亮就行,没必要去拥抱温暖。”

“你今晚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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