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母亲回来的早,她要做饭。刚要开门,却是惊叫一声,原来门前躺着个人。这一叫,却是吵醒了银环。银环看到张二母亲,顿时喜从心来,慌忙说自己是王寡妇家的孩子,又恐她长时间不见自己认不出来,忙说了自己的小名和兴兴壮壮的名字。

张二母亲看着银环沉默了半晌,:“银环?王寡妇家二丫头?”

“是我,婶子。”

“长得可一点不像了,以前没这么瘦,现在都快跟个柴差不多了。”

“婶子说笑了,人嘛,总是会变得不是?对了,燕子说兴兴和壮壮在你们家,那两孩子呢?我咋没瞅见?”

张二妈叹了口气,知道是那丫头怕她伤心骗的她,招呼了银环进屋,倒了杯水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她让银环也别埋怨,毕竟燕子妈不是故意弄丢两孩子的,而且她人也早已入土了。

银环头有些晕,她没有听清张二母亲后面说了些什么,她的脑海里只游荡着两个字“死了!”她有些怅然,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去哪,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子,脚却凌乱的四下乱走着。哪里是她的家?哪里是她的归宿,她该去哪里?这个世界最亲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她们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很好吧?她们是不是会怪她,怪她为什么还不去找他们。银环不知所措的走着,走着走着竟是来到了十多年前废弃的枯井旁。

燕子醒来看见银环不在,立马朝张二家跑去。她沿小路快跑,想着早点到张二家,路过水渠时,却是看见张二在玉米地里放苞谷。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厚实,手里的棍子不停地挑着塑料,弯下的腰像桥一样稳,他干活还是那么利索。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就是她妻子吧?她看起来很贤惠,她去田头拿了杯水,自己没喝,先是递给了张二,等张二喝过了她才喝。她很想过去打声招呼,又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跟他讲话,她加快了脚步,希望他看不到她。

张二结婚后才知道男人的压力有多大,他一边要顾家里的花销,一边还要攒钱留给以后得孩子用。张世祥前两天刚说完分家的事,他也该独立出去了,他不想分,可是他迟早要走,国庆还小,他们养他一个就够了,自己待在家里,反而是个负担。好在刘采春很贤惠,她从不公公婆婆顶嘴,他们说东她便往东,他们说西她便往西,一点不违背他们的旨意。她对张二很好,熬夜做了双鞋子,又连夜做了两双鞋垫,说是让张二穿着舒服。

张二接过刘采春递过的水杯,很随意的用手拨了拨刘采春的发梢,递给刘采春杯子时,却是看到一个身影正在田间疾走。

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他第一次跟她相遇就是在前面的苜蓿地里,那时她还叫自己帮忙推车子,那时候她脾气是那么怪,不让自己去他家。他还记得她结婚那天穿的衣服,她是那么美,那么迷人,即使后来怀孕了,这种美也没有减少一分。他朝她招了招手,大声地喊到:“喂,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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