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陆嬷嬷说过此事,转天太子就过来了。

越致行给太后问过安,将一众下人摒退,只留了一名宫女服侍茶水。

有些事情就靠心照不宣。

太后打量着那宫女。她身份尊贵,又是目无下尘之人,哪里会记得太子侧妃身边的丫鬟长什么样子,可见太子如此,便也猜出了这宫女大约就是依樱了。

太子倒还算有心,用这种不显眼的方式主动将人带来。

只是人既然带到自己面前了,必然是有所求的。

太后瞧着那模样身段都不错,看着低眉顺眼的,实际上却是合乎着她身份的精明,觉得还算满意,待依樱退到一边,便主动开了口道:“怎么,哀家听说玉妃又闹腾起来了?”

越致行赧然,道:“不过些许小事,又扰到皇祖母了,孙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太后笑道:“你既然叫哀家一声皇祖母,你的事情哀家自然是要操心的。何况,你若真不想让哀家操心,又何必亲自把人带过来?”

越致行笑了笑,道:“人皇祖母迟早都会看到的,孙儿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跟皇祖母讨个主意。”

听着倒不像是让帮着把依樱扶了的意思,太后不由错愕,道:“难道是为别的事情?”

“与之相关。不过此事更加事关重大。”他说到这里,目光投向依樱道,“依樱,你不妨将那天跟我说的话,再跟皇祖母说一遍。”

太子目光中情意拳拳,而太后方才的态度更是让她备受鼓舞,依樱喜不自胜,立刻应诺,将当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又牵扯到了吃子咒?

太后眉头蹙起,看着跪在地上等话的依樱,顿时觉得这也是个惹事精。

“这件事情早都翻篇过去了,怎么又来回来去地拿出来说?”太后烦不胜烦道,“不错,事后的确证明那端落儿是受了委屈,可如今她又有了门好亲事,也算是得了补偿了。至于玉妃,这些事情听来都不过捕风捉影罢了,怎么就能断定玉妃假孕呢?”

越致行站到她身旁,拱手道:“皇祖母所言极是,孙儿当日听到这些,也觉得荒谬,依樱毕竟是玉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就算是发觉了玉妃不服用太医开的药,也不该直接联想到假孕的事情上。”

见太子话尽于此,依樱不由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当日只跟太子说了这些,太子就信了呀?

依樱只觉得两道凌厉地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她的身子不由微微颤抖起来,现在她还能说什么?

再说下去岂不把自己也暴露了?

可她前面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圆了的话,她就是在太后面前诬陷自己的主子。那就不是能不能美梦成真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活路的问题。

依樱顿觉冷汗涔涔,不由连连磕头道着:“奴婢不敢说谎。”

“在皇祖母面前,直接都说了便是。她老人家不喜欢人说话卖关子的。”越致行的声音依旧透着股温柔,可在依樱听来只觉得字字惊心,“太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这。”依樱努力快速思考着,最大限度将自己撇清出去,说出话来不免有些乱,“奴婢之前,呃,还曾按着吩咐替主子去别宫取过汤药的,奇怪的是那些汤药都不是太医院开的,而且会用茶杯汤蛊乘着,可玉妃都会很认真地喝掉,奴婢这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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