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秋季运动会开始火热报名中。班长有些发愁,男子项目早早地确认了名单,可多项女子项目的空缺无人来填,班上的女生少,平日里心疼得跟自家宝贝儿似的,偏巧这次大家不谋而合,软硬不吃,无奈之下把这事儿丢给了副班长。
王亚军嗤之以鼻:“我呸,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都丢给我,忒不要脸了。”
不过这也是她擅长的事情,先是自己报了三项比赛,而后便撺掇着自己的朋友报了名,又恩威并用,逐个击破她人攻防。
王亚军紧紧抓住安式微的双肩,郑重其事,“安式微,去年你可是报名了女子1500米长跑,今年可得继续为班级争光啊。”
安式微瞪大眼睛,一个劲儿摇头,“班长,我不要,我不行。”
王亚军欲与安式微试比谁的眼睛瞪得更大,较劲儿地盯着她,言之凿凿,“那我可不管,今年的1500米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安式微哭笑不得,站起身来,附在她耳边,轻软的嗓音带着羞赧,说:“运动会那几天我刚好生理期,不方便。”
“没事儿,先凑个人头,到时候真跑不了,弃权就行了。”王亚军笑眯眯,用肩膀轻轻撞了安式微一下,又郑重地说一句,“所以,报个名吧!”
安式微耷拉着眼装迷糊,不作声。
“哎呀,帮个忙吧。”王亚军微微蹙眉,请求的语气。
安式微继续眯着眼睛,无话。
半晌,王亚军苦苦思索,决意利益诱之,“行吧,这个学期你上课说话我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少记你名字。”
安式微瞬间抬眸,心中一动,这才答应了她。
王亚军一愣,斜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有种被骗的感觉呢?”见那厮笑得春花灿烂,转而补充了一句话,“我只是说会少记你名字,可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每天超过两次我可不会心软的。”
这本就在意料之外,安式微还是认真地点了头,省钱^_^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过河拆桥的事儿副班长没少干……
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体育委员强势地要求每个参赛选手活动筋骨。
晚饭后小憩一会儿,便开始了集体长跑训练。这时节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操场上方的镁光灯照射下,俨然与白昼无二。
一圈再一圈,一圈又一圈,匀速前行,却终究抵不过右方肋骨处隐隐作痛,大腿也跟着响应,酸胀得厉害,索性就加快速度,加深疼痛感。安式微弯着腰,喘着粗气,无奈地笑了,不过用这种暴虐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原来还活着。
“你不是打算到时候弃权吗?干嘛这么卖力。”楚翕递水给她,纳闷儿,双手交叠,放在颈后。
“生命在于运动。”安式微笑说,心里耻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也用不着跑那么快吧,你都甩那些女生两圈了……”唐甜感慨,拿了纸巾给安式微擦汗。
安式微顺势攀上了唐甜的脖子,头埋在她的颈间摩挲,贪恋着她身上清恬的气息。
唐甜不介意她脸上黏糊糊,反被她的黑发扫得脖子痒痒的,咯咯笑起来。
楚翕挑眉戏谑:“要是换成两个男的像你们这样,肯定会让人误会的。”
女生可以手挽手一起去上厕所,可以手拉着手一起走路,这似乎在女性之间合情合理,可同样的画面发生在男生身上,想想就觉得奇怪……
“怎么?你羡慕吗?”安式微打趣,瞪大黑亮的眼睛。
楚翕微微眯眼,笑意盈盈,“是呀,是挺羡慕的。”
安式微撩撩头发,半开玩笑说:“那没办法了,你是男生。”
夜织了一张柔软的网,轻飘飘地洒落在人间。万物笼罩在其中,都不似白昼里那么真实了,带了层层迷幻、朦胧,藏了香,隐了色,保留了隐私的权利。
“楚翕?”一道求证的声音和一个寸头的少年,面色有些发黄。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少年身上。
“楚翕是吧?”少年再次求证,却带了肯定的语气。
“你是?”楚翕问,眉头微蹙。
少年低眸浅笑,复又抬眸望着楚翕,平静开口:“你可能不认识我,我跟陈燃是发小,我叫周明川。”
楚翕怔了一瞬,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一刹那有强烈的窒息的感觉,面上仍是收敛了神色,不露声色地咽了一口唾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哦,你好。”
安式微习惯性打量着少年,干净挺立的五官,很短的寸头,左侧剃出的青皮上清晰可见一道口子,看样子像是一道疤。安式微有些迷惑,然而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瞥见楚翕的右手缓缓移到身后,骨节分明的手不着痕迹地握紧成拳,淡淡的青色的血管。
少年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初三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休了学,没赶上跟他一起毕业。”
楚翕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语调,“这样啊。”
这样的话语衍生出来的距离感摆明了他的内心独白—我不想跟你说话,可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少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假象里,不依不饶,稍显熟络的口吻,“对了,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吗?”
楚翕有些不耐烦了,眉皱得更深了,简短地回复道:“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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