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淼抱着宗斯站在窗前,看檐下的树枝,不肯低头似的,一直伸到顶上去。

晓淼想到自己。

好一个身如浮萍,飘来飘去。

从来也没有个定数,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这样一次次错过和失去了。

这又是哪里?

她懒得再去打听。

她想起小时候。

温暖的毛毯,香喷喷的饭菜,还有父母亲的欢颜。

转瞬成泡影。

她以为,她早就不在乎那些过往。

可越是失魂落魄的时候,却会一天比一天更加想念曾经的温暖。

就像一盏微弱的光亮,点亮了她跌宕不平的人生。

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让她赶快离开,不要被仇恨主导人生。

本以为无牵无挂便无忧。

那么多大风大浪都经历了,却偏偏被这算不上什么困难的困难绊倒了。

更可笑的是……还以为昨夜的那个他是真的,醒来发现竟是自己臆想的。

难道自己真是那样孤独的吗?

突然间,二十多年来的艰辛、委屈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似乎……现在到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了。

香泪暗自流。

晓淼的脑袋有些痛,她顺着墙一点点蹲下来,蜷缩着抱紧了自己。

宗斯默默地看着她流泪,却没有什么办法。

宗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睡不好觉,总是动不动头痛。

那些辛酸的往事,一定很折磨她吧。

金枝玉叶般的女子,只身流落风尘,又能有什么好经历呢。

宗斯轻轻地走过去,尽力地抬起上肢,将一只爪搭在她的膝盖上,另一只爪尽力去够她的头。

他想替她擦去眼泪。

这么漂亮的姑娘,哪能落泪呢。

晓淼隐约感到毛茸茸小爪子的触感,缓缓抬起头,看见她心爱的猫——正饱含泪水地望着她。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晓淼哭得更凶了,一把将宗斯抱在怀里,一时间鼻涕眼泪,全都抹在宗斯的毛上了……

晓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好哼…还有你…哼哼…哪怕……哼……只是一只猫咪,还是……哼有人在乎我的哼……伤悲……哼哼…”

救……命啊……

宗斯紧闭着眼睛,面部紧缩,生怕…流进了眼睛鼻子嘴巴里……

他真是痛恨自己居然又变回了一只猫——不然,早就找手帕给她擤鼻涕了!

这次轮到宗斯主动要求洗一回澡了!

……

自从上次宗斯成功召回人身之后,他一路都在找酒。

他绕到院子后面的小屋,一般人家都会在仓库或者是地窖储存几坛好酒。

果然,他在小屋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排“站”得整整齐齐的小酒罐。

……

一罐又一罐,这酒的劲儿可没有那日画舫里的大,怎么干喝不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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