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陈大山的声音缓缓传入了朱一旦的耳朵里。朱一旦知道,这是大山在催眠的作用下,开口诉他认识蕾蕾的经过。
“从那日以后,蕾蕾就常来找我。每一次见到她,我都很高兴,好高兴,好高兴。直到有一,我打开门口看见她不再笑了。”
画面再次切换。
仍旧是在陈大山的屋子里,又是一个明媚的白。大山听见了熟悉的敲门声,他赶紧打开了门,蕾蕾站在门外。
只是这一次的蕾蕾没有了往日的灿烂笑容,她的嘴角向下撇着,眼睛里泛着泪花,头发散乱着,脸上和手臂上裸露出来的地方印着好几道血红的印子。两只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拳头里,还有两样东西:三个稻草人,一个锥子!
朱一旦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看到了关键处。
“怎么了,蕾蕾?”
大山觉得情况不妙。
蕾蕾也不话,只是在他面前抬起手来,把那三个稻草人举起在大山的面前,另一只手则拿着锥子猛地朝着这三个稻草人刺了下去。一遍又一遍,她刺得越来越用力,眼泪也终于从眼眶中抖落。
她的动作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知道了,我知道想要我怎么做了。”大山握着她的双手,这才停止了她疯狂的举动,“我看到过她们是怎么对你的,你想让她们遭到报应对不对?”
蕾蕾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我会让她们遭到报应的,等她们遭到报应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我们一起离开。”
蕾蕾听了这话才渐渐停了抽泣,她把手上的稻草人和锥子都递给了大山。
大山接过这两样东西。
他分明感觉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分重量。他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背负了一个责任,这是蕾蕾托付自己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是要我用这个来对付她们吗?”大山举起手里的锥子询问蕾蕾。
蕾蕾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神情变得冰冷,她冷漠地点零头,然后转身离开。
“对不起,我杀错了人,我把这件事办砸了。蕾蕾,对不起……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那个坏女人,他不应该活着!”
刚才还迷迷糊糊的大山突然大声地咆哮了起来,固定在桌上的手铐被他拉的咣当作响。
陆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了起来,他得用一些办法让大山平静下来,忘记自己刚才在催眠中的回忆。
只见他喊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大哭了起来,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着:“抓我吧,来抓我吧,不要去找蕾蕾,也不要告诉爸妈……”
就在他的情绪几乎失控的时候,朱一旦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地抚摸他的背,在他的耳畔不停轻声地念叨,发布指令,尽量让陈大山放松下来。
看见情况不妙,站在一旁的警卫想要上前帮忙,朱一旦却转头对他了一句:“去找吴警官来。”
警卫听罢,赶紧打开门去叫吴警官。只见吴警官就站在门口,正要进来,手里拿着手机朝门里望着。
吴警官招收,想让朱一旦现在出去。
朱一旦示意吴警官再等等,吴警官看到里面事情不对,便走了进来。朱一旦在吴警官旁边耳语了几句,便继续专心地对陈大山做最后的催眠唤醒,而吴警官则走出门外,又拿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朱一旦才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你刚才的事,我找人去办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吴警官第一个迎上来问道。
“他现在清醒过来了,情绪也比较稳定,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想起来自己刚才都了什么的。他在催眠中已经基本交代了他作案的动机和缘由,但途中可能吐字不清,我可以再给您。至于蕾蕾究竟算不算共犯,这个由你们警方来定夺,不过从刚才的催眠来看,他们相互认识,并且共同参与了这件事应该是没错的。”
朱一旦想着这回吴警官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哎。”没想到吴警官又叹气了,“我刚才就是为这事要叫你出来。邢酒肉来电话了,她刚才去找蕾蕾了,问蕾蕾认不认识这个叫陈大山的男孩,还给蕾蕾看了一张大山的照片。可蕾蕾摇头,自己不认识他。”
这个消息对朱一旦来有些突然,不是因为邢酒肉去找了蕾蕾,而是因为蕾蕾的回答。
他低头想了想:“她是不是谎了?”
这是朱一旦的第一反应,但很快朱一旦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带回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别是邢酒肉,她没有理由会出错。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头供词都不一样,总有一方是了谎的。”吴警官倒是赞同了朱一旦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并且表示要带蕾蕾来警局一趟,做一次测谎的检验,想必蕾蕾现在已经在来警局的路上了。
“好了,朱一旦,今真是辛苦你和邢酒肉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等明看蕾蕾的检测结果就知道了。还有我刚才看你已经把陈大山的情绪控制住了,为什么还要我找一位精神科医师来呢?”
先前在陈大山情绪失控、朱一旦安抚他的时候,吴警官再门口准备叫陆然出去,可是陆然却招收让吴警官进来,还在他的耳边了一句话:“去请一个精神科医生过来。”
“您不知道,虽然我把他的情绪安抚好了,但是他曾经有一刻几近失控,可以他吓到我了。我没有想到这个催眠会唤醒他这么多的回忆和情绪,他的思绪和情感是很跳跃、很不稳定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想有必要找一个医生来看看。”
“好,就听你的。我派人送你回去。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件事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
又过了几日,朱一旦又接到了吴警官的电话。
“朱医生,我想,我们已经大致搞明白了这个事情。”
“大致?”
“嗯,可以明白了也可以不明白,或许只有你能完全地明白,不过这已经不是罪紧要的了。”
“怎么?”
“他们两人人都没有谎。”
吴警官简短的结论让朱一旦不禁略带外地抬起了眉头。
“哦?”
“蕾蕾的测谎结果如你们所预料,也和先前邢酒肉判断的一致,他没有谎,所以问题是出在陈大山的身上。不过他的问题不是谎,经过精神科医生的鉴定,他有一定程度的妄想症。这个你比我了解,是属于精神分裂的症状之一,所以整个案子是他一人所为,这点已经基本确定了。”
“那他的确是要杀害蕾蕾的养母、大姨和二姨,只是二姨和邻居胡雪梅住得近,夜里没有看清便失手了。事情是清楚了,只是因为陈大山的这个毛病,我不确定那他在审讯室里的口供,哪句是真哪句是虚的。”到这里,吴警官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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