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应该能倔5分钟。盘算僵持的时间,结果还没到一分钟,楼下就传来动静。

“唐景琉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晚归了。”俗话说小女子能屈能伸,为了能埋进温暖的被窝,跳几个蛙跳算什么!瞬间将悲愤化作力量!

南风双手抱头,半蹲着身子,穿着羽绒服像只过冬的小青蛙一蹦一跳。要不是面目狰狞的可怕,他或许还真就心软给她开门。没办法,谁让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倘若不是刘姨拉着他好言相劝还把某人朋友圈里面搓麻将的图片放出来,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有点小聪明,居然还知道屏蔽他。

丧心病狂?!男人咂摸回味,是个完美形容他的好词。

“大声点,听不到。”得寸进尺!

“唐景琉,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晚回了。”

哆哆嗦嗦的跳完50个蛙跳,腿站立的时候酸的直抖。刘姨匆忙跑出来,拿了件超厚大衣给她披上。

南风的脸裹在衣领里,露出两只眼睛,充满了感激和愧疚,“刘姨对不起,还得让你起床给我开门。谁让我冬天这个点起床,不得恨死他了。”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不是刘姨数落你,这么晚才回来,一个电话都不打,先生在家担心到现在都没敢入睡。”刘姨牵着她的手,刺骨冰凉,索性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里面有个小热水袋,刚贴上去手还没有感觉,捂了一会冰冻的手指才有了丝暖意。

南风缩缩脑袋,撒娇卖萌,“哎,我倒巴不得他呼呼大睡,不然刘姨这么好肯定舍不得我在外面挨冻。”

刘姨贴心,守着厨房给她炖了一锅甜汤,接过瓷碗的那一瞬间,刘姨微笑的脸庞似乎变成了另一张脸。

她微笑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南南,这是妈妈给你炖的,赶紧喝了驱驱寒。”

“南南,怎么了?傻孩子别愣着了,赶紧喝了睡觉,可别冻着了。”刘姨见她接过碗发起呆,连忙晃醒她。

“刘姨,谢谢你,你真好。”就像妈妈一样,垂下头拿着汤勺在碗中搅拌,借着吹气的动作掩盖眼中的泪花。

碗中散发的热气蒙住了她的视线,只觉得双目疲惫,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眼皮拉开的缝隙正好可以看清,旁边睡相恬静的男人。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连滚带爬的摇醒他,质问为什么爬上她的床。

她轻轻撑起一只手臂,半曲手指抵在额间,视线落在他熟睡的侧脸,均匀的呼吸,免不了抖下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额间。

很好,睡觉也不打呼噜。内心暗自为这不值一提的习惯窃喜。

手指轻轻拨开碎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正准备在额头上蹭点豆腐就溜,熟料撤退动作进行到一半就被人截住。

唐景琉睁开惺忪睡眼,眼底还残留一丝迷茫,直到视线对上,握着她的手劲有些放松。闭上眼睛准备再次进入梦乡,还不忘带着她的手放在发丝上,面容带有些纯真惬意,“继续。”

南风哭笑不得,考虑要不要用修长的指甲扎进去。让他深刻体会“头皮酥麻“的快感。

一根手指轻轻点点,没有反应。

接着又轻轻点点,还是没有反应。

再接着戳,唐景琉眼倏的一睁,敏捷的用掌心包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一亲。要不是她抽的快。

南风披头散发姿势换成了半跪半坐,穿着最传统的卡通睡衣,显得十分幼稚。传统睡衣三大特色:老棉衣,又大又宽,包裹严实。简而言之,该露的不会露,不该露的也不会露。领口死死的捂住脖子下面每一寸的肌肤。

就在她为自己逃脱虎口喘息之际,唐景琉的眸色暗了又暗。她不一样,即使她再天真再活泼衣服穿的再密不透风,也难以掩盖浑身掩盖不住的魅力。

她的笑声、呼吸、还有若有若无的幽香,无孔不入,钻进他浑身每一处毛孔。她所带来的诱惑力比那些精致的女人还要致命。

所幸,这个女人是他的。

唇畔弯弯,一点也不在意某人嗔怪的目光,肆意的伸着懒腰继而坐起。

“南南,给我剪头发吧。”似有似无的呢喃,犹如羽毛般挠过耳边,虽低不可闻,却字字清晰。

她没有应答,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是个好天。

做工精致的老式留声机上转着黑胶唱片,低声浅唱着不知名的音乐。

阳光懒懒的打在米色地板上,镶嵌在地板上的一根根浮雕白柱也染了几分金色。远远望去整齐有序,增添几分庄严肃穆。

“咔嚓,咔嚓。”打破了放下的肃静,音乐正好切换到活泼的曲目。

桌子上摆满了工具:喷水壶,理发刀,电剃刀。

拿起桌上可爱过分的围兜随着音乐节拍抖了抖,忽视某人铁青的脸色,心情舒畅,“来来来,不要害羞嘛。”说着,围兜已经戴好了。围兜是佣人们找来的,故意找来颜色粉粉的给南风,她们已经打心眼里认准南风这个女主人了。刘姨借着年纪大了不掺和年轻人的事为理由躲到后花园晒太阳,实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胡闹。

钟雁馆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刘姨打心里欢喜。心想南风简直就是一个小福星,走到哪儿都能增添喜气。

几个小佣人不敢靠近,躲在柱子后面挤做一团,看着热闹。

南风狞笑着举起电剃刀,推上开关,电剃刀发出刺耳的运作声。

唐景琉艰难的吐出他的意见,“不是要先湿润一下头发吗?”

“抱歉!差点忘了!”初次上岗的理发师采纳了客户建议,拿起喷水壶往他头发乱喷一通。

“好了。”湿漉漉的发丝透着黑亮,柔软又服帖。南风转到他背后偷笑了一下,故意将剪刀咔咔作响,在他头发上比划,“先生有什么需要啊。”

唐景琉沉默了一下,“就发尾稍微剪短点吧。”

“好嘞!”小手轻柔的搭在头皮上。

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她小手的触碰,身体情不自禁绷紧,似乎有点享受又有点紧张。南风对此浑然不觉,

比交响乐还热闹,一会剪刀咔嚓咔嚓,一会喷水壶噗呲噗呲,接下来电剃刀嗡嗡嗡嗡,还夹杂人的惊呼。

类似于,哎呀,完蛋了,怎么办?等不确定因素的咋呼。

演奏完毕,耳边终于清静了。唐景琉瞄了眼柱子后面的女佣,她们憋笑的脸庞有些涨红,努力维持嘴角平和。在唐景琉不善的目光中化鸟兽状散开。

南风笑眯眯的,从背后拿出一个镜子,镜子镶嵌的背面对着他。

“你相信我,这绝对是我灵感最爆棚的设计,世上独此一款。”

本来他是有心理准备的,转过镜面那一刻,差点没把镜子折两半。他的头发,尾部剪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惨比狗啃。头顶的头发也是剪的短一块长一块,左侧面还用电剃刀剃了一小块。望着左侧秃出的一块头皮,实在不知道这块是故意为之还是灵感设计失败。

唐景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面部阴晴不定。

实在是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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