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出门,又回头,大大的眼睛眨着殷勤:“师傅,有事叫我!”

门嘎吱关上。

楚榛看着床上至人,拿起长长的针,就着蜡烛来回浅道:“他们走了。”

床上那原本紧闭着眼睛的江烟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你不用治了,我也是寻了不少医者,这其中还包括你的父亲。”

楚榛手中银针一顿,“你能活下来,已是个奇迹。”

江烟书躺在床上,无所谓地笑了笑:“好死不如赖活,凑合一日是一日。”

楚榛转头好奇地打量她,可怖的黑纹布满她的脖子,手臂……应该还有她看不见的全身,上百种毒在她身体里此刻正翻涌着,是怎样的意志力,让她还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云淡风轻的微笑。

江烟书双手覆在胸口上,抬手用拇指擦了擦嘴上那黏糊糊的血渍。

“我睡一觉就好,你别让夏临渊进来,我这毒也好些年头了,熬过这月圆夜,也就好了。”

楚榛倒是不理,过去就往她身上扎。

江烟书一低头见自己被扎成筛子,有些苦笑。

楚榛闷头扎针:“可缓疼痛。”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动手把全身的穴都封住,又闭上了眼睛,虽然那疼痛让她半夜又吐了好几口血,那毒开始让她七窍流血,全身的筋脉开始断裂复苏断裂……但是楚榛倒是守信诺,没让夏临渊那个急的跟热锅蚂蚁样的男人进来,令她疼痛。

月落日升,被毒像是咬了一夜的江烟书一身血污地站起来。

楚榛也一夜没睡,看着她全身浴血的模样,不由怀疑:她是不是一个人。

但是她还露出一种没心没肺地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习惯了。”

说着,她伸了懒腰,打开了门。

一片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这是她每个月圆赴死后,最喜欢的时刻。

江烟书一开门被看见站在门口,立成桩子的夏临渊。

夏临渊的视线缓缓从她带着血腥子的发丝,到血珠的脸,到满是血污的白衫,再到满手的血痕……一时待在原地,他动了动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江烟书在一片刺目的血色清阳中,镇定自若中带着一丝取笑道:“夏大人,借过一下。”

他顿了顿,好半会眼神动了动,上前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

她讶异地看向他。

只见他全身紧绷,垂着的眼,眼睫毛一直颤着:“脏死了,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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