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鹤巴巴等了一上午,琴屑也没来找他。他又开始鬼吼鬼叫,还在牢里砸东西。肖良只好再派人去请琴屑,但这次琴屑怎么也不肯来。言鹤油盐不进,没脸没皮。肖良劝不住他,只好在琴屑身上想办法。琴屑夫人拒绝一个人,他就派另一个人去,前前后后总共去了十个人之多。最后琴屑也烦了,他把自己常戴在眉心的白色水滴玉坠取下来,让他们带给言鹤,并告诫他们不要再来。
言鹤收到水滴玉坠后终于安静下来。他躺在床上,用手高高举着那个玉坠,眼睛直勾勾盯着。肖良总算松了口气。他正想去喝口茶,言鹤突然又坐起来。肖良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言鹤对他说:“你送我哥哥进来。”
言鹤不是邙北国人,他的哥哥不会不在邙北吧?肖良叹了口气,问:“你哥哥在哪儿?”
言鹤说:“不知道在哪里。”
肖良没好气的说:“你都不知道,我到哪儿找?”
言鹤重新躺下,翻身把被子一抱,脸埋在里面。
肖良看他没闹,就优哉游哉的去喝茶了。喝完他到处巡视一番,后又被吏部尚书叫去问话训诫,回来时已经半夜,言鹤却还是那个姿势。肖良赶紧开门进去,用力把言鹤一推。言鹤翻过身,跟死了一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肖良吓得连退三步。
言鹤现在死了的话,我可就要完了。
肖良刚要探一探他的呼吸,言鹤突然眨了眨眼睛。肖良暗骂一声,见鬼。
言鹤的眼眶红红的,他说:“他们怎么都不来见我了?”
肖良这几天被言鹤折腾够了,故意想气他,就道:“别想那么多了,过两天,你脖子一伸,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想了。”
言鹤沉默看着肖良,把肖良看得头皮发麻后,翻身背对着他。
江胜一般都跟青丝馆的同事一样,做些符合这个时代潮流的发饰,但他偶尔也会做点比较新颖特别的东西。七八天前有位很有钱的夫人来青丝馆闲逛,看中了江胜做的新式发饰。他跟夏岳说,让再做十套不同的,做完就送到他家产业下,天源书阁的掌柜手上。
江胜把东西做完时,正好赶上下工,他就打算顺道将发饰送去。
江胜的马系在内院,他去取马时,一天没见着人影的夏岳突然打开房门,手上还拿着江胜的外衫。那日夏岳醉酒,吐了江胜一身。江胜便把衣服洗了晾在外面。前两天他没来上工,夏岳就把衣服收起来了。
夏岳的精神不是很好,应该是失恋期还没过去。他走到江胜面前,把衣服递给江胜。江胜接过来穿上,对他说:“我把天源书阁定的货送去。”
夏岳说:“去吧。”然后死气沉沉的转身,慢慢移回到屋里。
失恋的人真可怜。
江胜叹了一口气,牵着马离开。
江胜到达天源书阁的时候,掌柜的正在给人结账。他不想打扰人家做生意,所以没有上前。江胜跟着石枣儿学了一段时间,认识不少字,他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能知道大概讲的什么。江胜逛到最后一排书架时,听到里面有人声,伸头一看,书架后面横着放了四个方桌,十六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抄书。其中一个人好像抄错了字,大呼可惜,然后把纸放在一旁,重新抄写。江胜之前买的几本书也是手抄的,他当时没有多想,现在一看,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活字印刷,书全是手工抄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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