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挎着菜篮,进仓房给石枣儿送午饭。他发出的动静不小,但江胜一点反应没有,睡得很死。玉小竹猜他是累极了,就给他留了饭,没叫醒他。
江胜直睡到日落西山才起。
外面衣竿上晒了不少衣服。因为天气很好的缘故,已经全部干透。江胜舀了一瓢水,倒在毛巾上,然后把水瓢扔回水缸,胡乱洗了把脸。一阵风吹来,衣杆上一个压在衣服下的细长带子被吹落在地。江胜没留神,一脚踩上。本来干干净净的带子被踩得脏兮兮。
这应该是小竹的发带吧?江胜心想。
这发带挺特别的。明明是白色的发带,其中一头的两边却缝着两根更细的红布条。这发带材质不错,江胜还没见玉小竹戴过这样好的发带。
江胜舀了两瓢水,倒进木盆。水太浅,他就把木盆侧着靠在水缸边上,然后把带子放进水里搓。这发带虽是白色,却挺好洗的,没用皂角,一搓就干净了。江胜把发带团在手心捏干,然后晾上衣竿子。不过带子还没沾上衣竿,玉小竹不知道啥时候到了跟前,一把抢过去。玉小竹收起带子,拄着拐杖走的飞快。江胜急忙追上去,拦到他面前,说:“走慢点,别摔了。你怎么了?”
玉小竹侧身低头,躲着江胜的视线向右边走,想绕过江胜回屋去。江胜不知道玉小竹怎么突然这样,想要问个明白,就也立刻移过去,不让他走。玉小竹似乎特别不想面对江胜,他抬起一只胳膊,自欺欺人挡着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江胜就看不到他一样。见他这样回避,江胜也不想逼他,自觉让到了一边。
玉小竹的胳膊向下移了一点,偷看到江胜让开了,就立刻拄着拐杖回到房间,还把门给反锁上了。
江胜想不通哪里出问题了。明明他睡觉前,玉小竹还好好的。
不过……现在还是让玉小竹一个人待一会儿,过段时间再找他问清楚吧。
江胜没吃午饭,肚子有点饿。他进了厨房,看到桌上放着两人份的饭菜。这应该是玉小竹给他和门天富留的。古代热饭菜很费事,江胜现在又饿的很,就直接坐下来吃冷饭冷菜。快吃完的时候,玉小竹进来了。
玉小竹还是有点避着江胜,但已经平静很多。江胜没再提刚刚之事,吃完饭就去帮忙煮晚饭。两人一个炒菜,一个添柴,全程毫无交流。
玉小竹吃完就回了房,石枣儿的饭菜还是江胜送下去的。等枣儿吃完,江胜照例下去学了一课时的小篆。石枣儿问起玉小竹,江胜避重就轻,告诉他玉小竹在织布,没提晚饭之前的事。
江胜躺在床上,开始思考玉小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江胜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根发带上,但左右就是想不通原因。他辗转反侧,难以平静。突然,他想到了那日青丝馆中人说到的“缠谷”一事。
难道那不是发带?是缠谷用的缚带!
江胜从床上坐起,双手抓头,懊恼不已。
难怪玉小竹是那种反应。这也太失礼了。这比在古代拿了女人的缠脚布还要过分吧。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和玉小竹道歉,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
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江胜问。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
为了通风透气,密室的门晚上都是不关的。江胜不知道外面是谁,怕被他看到,就先去把密室门给关上,还拉了放脏衣服的竹篮挡住。
江胜打开房门。
是玉小竹。
玉小竹平视前方,视线就落在江胜脖子处。江胜下意识认为玉小竹又梦游了,但他又觉得不像。哪有人梦游还不忘带拐杖的。外面有点凉,玉小竹又穿的单薄。江胜怕他着凉,侧身让出位置,玉小竹便走进屋里。江胜把门关好后,刚一转身,玉小竹扔掉拐杖扑了上来。
玉小竹抱住江胜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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