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夜离央感到自己的脸再次发起烫来,抬头恼怒地看向那罪魁祸首,却见月洛仍是那副无辜神色,不过嘴角带了些调侃,正靠在窗棂上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假正经!!
夜离央敌不过那如同白纸般无瑕的眼神,移开视线,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做香囊。
屋子里的气氛逐渐沉静,夜离央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绮念,一心扑在手下的活计上,正在渐入佳境之时,院子里却突然传来马匹极度惊惶的凄厉嘶鸣,在万籁俱寂只余虫声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月洛正好靠在窗边,嘶鸣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便就从窗口翻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离央离门较近,也只一瞬便冲到门边,开了门,楼梯都顾不得走,直接从二楼栏杆处跃下,轻盈地落在大堂内,转眼间便推开了一楼大门,向着马厩去了。
到了马厩前,只见马匹仍是嘶鸣不止,不知是受了些什么惊吓,气氛中仍旧透着诡异,一眼扫去,夜离央敏锐地发现似是少了一匹马,空气中好似还漂浮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与夜离央几乎是同时赶到的梦未枉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对视一眼,便小心翼翼地向着马厩门靠近,接着猛地拉开,随即闪避到一旁。
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东西出现,只除了…
比方才强烈多了的血腥之气猛地冲了出来,熏得两人一阵作呕。
屏住呼吸朝马厩里望去,只见暗淡星光下,地上隐约现出一副皮囊来。
夜离央捡了根树枝,走上前去,戳了戳这一堆皮囊,又翻了一翻,显然,这就是那匹消失了的可怜家伙。
皮囊之下,血肉还没有尽数化干净,被树枝这么一戳一翻,便有些血肉掉了出来,还有些粘在皮囊内,滴滴答答地流着脓血。
这想必是被什么怪物给袭击了,结果怪物中途许是听到动静的缘故,受了惊扰,不曾把这美味享用完,便就仓皇逃窜了。
出了马厩门,夜离央在周围的地上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找见了一串带着血的掌印痕迹,梦未枉接过沐兮递来的灯笼,照着地上的痕迹看了看,皱眉道,“这掌印好似蟾蜍留下的。”
带着蹼的四指血印一路向外延伸而去,夜离央正打算起身继续追踪,就突然闻到了一阵幽冷的香气从背后传来,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死冰块,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梦未枉显然也被惊了一下,不过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真是吓死我了。”
夜离央急忙转身,看到月洛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瞬间有一种找回主心骨的感觉。
月洛收回手,薄唇轻启,“方才那许是五毒虿鬼,但尚未化成人形。”
夜离央心惊道,“难怪会留下那般的血掌印,你可追上它了?”
月洛轻轻摇头,语气中透出惋惜,“追至草丛前,它便从蟾蜍化为蜈蚣,钻了进去,不知所踪。”
梦未枉奇道,“这却也奇怪,我这白蛇谷便在此山中,这些年从不曾见过此等毒物。”
月洛轻蹙起好看的眉毛,凝重道,“这五毒虿鬼不会是自然形成,必定是这附近有人养的。”
正说话间,又见几个灯笼向着马厩方向来了,掌柜的跟几个胆大的客人许是听到了动静,于是出来查看,见了马厩里的惨状,几个男人顿时脸色都有些难看,有个胆小的甚至直接就从马厩里冲了出来,开始干呕。
“灵恒?!”夜离央见那正在干呕的小身板儿有些眼熟,惊讶地叫道。
灵恒脸色灰白地抬起头,看看夜离央,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就又是一阵干呕,只好把身子又弓了下去。
这家伙,自从见到他,见得最多的就是他瑟瑟发抖的模样,真是…没用。
夜离央正暗自腹诽着,一旁的月洛却骤然开了口,不带感情地问道,“灵公子既然擅长蛊术,此等情景应是司空见惯才是,反应为何如此剧烈?”
灵恒满头虚汗地抬起头,摆摆手,又喘了几口气才道,“月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便是养蛊,也从没养过此等邪物,便是知道,也从未见过此等场面,我比不得几位姑娘胆大,第一次见,自是恶心。”
月洛微微颔首,亦不再追问,梦未枉一脸鄙夷道,“你个大老爷们,除了发抖就是发抖,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赶紧回自己房去,别瘫倒在外头,可没人会管你。”
灵恒被梦未枉呛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回嘴,只得灰溜溜地回了房去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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