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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卉终究还是规格里头的小女孩子，从小娇养大的大小姐脾气秉性总归是有些蛮横的。

父亲从小娇惯着，一切事情都顺风顺水，可是个小女孩突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父亲自己的前程，或者是为了哥哥日后的前程，这样的打击无疑是空前巨大的。

并不是她不愿意牺牲，只是不愿意被这样么骗着过一辈子，连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什么都不知道。

泪水总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掉落，等到陆嘉卉回过神来的时候，俨然是一个以泪洗面的怨妇形象了。

秦景湛温柔体贴的地上去一方帕子，在旁边无言的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抽泣声逐渐平息下去，陆嘉卉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不要进后宫，我要杀了皇上，不知公子可有办法？”

若说真是只为了一个堂姐而抛弃养育自己这么多年的父亲和兄长，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只是这并不仅仅是为了娘娘，更加是为了她自己心里的那方执念。

不能忍受欺骗，不能忍受别人把自己当做交换利益的筹码，不能忍受受人摆布，而想要摆脱这一切的方法，似乎只有揭竿而起。

秦景湛似乎有些不可知性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后退一步。

“小姐怎可开如此玩笑？”

少年的身躯虽然瘦弱，可到底脊梁笔直，品性优异。

“人家常常都说娶妻当娶贤，可难倒女子找丈夫，便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连对方是仇人，也只能不置一词吗？”

陆嘉卉看起来并不生气，反倒有些好好讲道理的架势。

秦景湛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这里倒确实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姑娘会不会愿意。”

“我意已决，你尽管说就是。”

“嫁于我。”

气氛突然沉默。

“陆大人，宋小姐入宫的意志也是很坚定的了，唯一能够阻止的办法就是小姐死了或嫁人，自戕这个方法太过激烈，于是便只有第二种，嫁人。”

“所嫁之人必须要配得上你们陆家的身份，可在这朝堂之中，陆大人的好友不会帮你，仇敌若是想在这个时候捡便宜，虽解了一时燃眉之急，日后也不会善待于小姐，放眼这上京城内外，似乎合适的也就只有在下一人。”

“不过小生说过，绝不强求。”

态度谦恭有礼，刚刚一句话虽然说的有些冒昧唐突，可到底也是在理的。

陆嘉卉看着对面少年的脸，是那种很清秀白皙的样子，像是江南的山水画一样，淡泊明志，宁静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