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云又是一惊,方才她不过随手将串着鱼儿的木枝扔将过去,对方立时便能瞧出她的内功来历,可见其修为犹在自己之上。
如此细细思来,卿如云顿时不敢再小视眼前这位弱质老者,一时敬畏之心大起,而戒心更甚,恭恭敬敬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曾深受昆仑死亡谷九莲散之苦,所幸得遇独木老人大义援手,未有藏私,将此心法尽数传授于我,晚辈方捡回了这一命。”
那人点点头,扔下鱼骨头和树枝,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道:“你我萍水相逢不用称前辈晚辈的,我也不过比你虚活了些年。”
他一抬眼,双眸炯炯有神,继续道:“我姓赵,名清平。”
卿如云心中大震,连忙一揖到地,拱手道:“原来是赵前辈。”
细算来,赵清平乃其生母赵长芷的亲弟,也就是她和白修宁的舅舅。
她低下头,暗朝白修宁使了个眼色。
白修宁却不以为然,道:“你想认舅舅认了就是,我修道之人,不在乎这个。”
忽听得赵清平一拍大腿,破钹声又起:“舅舅!乖乖不得了,舅舅!”
卿如云又是深深一揖:“晚辈,白溪棠。”
赵清平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
又指着林照的方向道:“不懂事的道长娃娃,我叫他不要给那个男娃娃喂药,他偏不听,还将我重重打了一顿,我到现在还走不动路呢!”
卿如云登时心中大乱,问道:“药,药,那药不是解药?”她不暇细思,奔到灌木丛后,伸指往林知期鼻下一探,还好,呼吸尚存。
又回到火堆前,她添了些柴,便往后挪了挪,稍稍离火苗远了些。
赵清平冷哼一声,道:“道长娃娃没见过世面,不晓得这解药是不能一次服下的。”
卿如云才刚放缓心神,此时听他一言,立时又紧张起来。
只听他又道:“早些年,我夫人也受过这样的伤,那是翠峰山人所制的独门暗器絮云针。能治得了絮云针毒的,只有翠峰山人的业火丹。然而业火丹本为摧金煅火之物,便是解毒,也万不能急于一时,须得分七日十四次服下,方能毒性尽解而无后患。”
卿如云急道:“那如今呢?”
赵清平道:“一次服下,针毒即去,也不算坏。”
卿如云吁了口气,暗怪这舅舅说话一惊一乍故弄玄虚。
旋即又听他道:“不过是内息大损,武功尽失罢了,那也算不得什么。”
卿如云立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奔回至林知期身前将他扶起,摧动内力欲助其抵御业火丹的毒性。然而甫一碰到其背后大椎穴,其体内四处乱窜的真气便激将回来,反令卿如云承受不住。
赵清平的声音从灌木丛后远远地传过来:“没用啦,这人不中用啦,昨日里就吃进去了,现在还操什么心?再说了,你用五太剑的内功将他业火丹的毒排出来,那他体内还有絮云针毒呢,到时又用什么来解?可别费力气啦!”
卿如云叹了口气,将林知期放下躺好,替他顺了顺气,见其呼吸益渐平顺,想来早已过了最凶险的时候。
她耷拉着脑袋回到白修宁身旁,白修宁递给她一串吃的,另一只手翻弄着木枝,不以为意。
卿如云道:“没事,这也怪不得你。”
白修宁忽然扭过头,道:“什么怪不得我?”
他望了一眼赵清平,继续道:“他说如何就如何么?呵,你说要杀了夏侯无虞,也没见杀啊。”
叹了一声,又道:“前日里上岛来,我见山上那些白色屋子太过显眼,便来了这后山柴院。距这里不远的小瀑布旁,有一处天然大坑,一眼望不见底,却听见有人一直叫叫嚷嚷,想是他失足掉下去了。可是天坑峭壁俱是溶石,无可借力,我便刮了许多树皮搓成绳子放下去将他拽了上来。”
卿如云忍不住问道:“此地原是若耶阁的隐秘之所,何以前辈会来至此地,又落入了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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