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道本就手段诡异,又已经消失几千年,范教谕对它们种种神通手段知之甚少。

范教谕叹道:“罢了!”

虽然眼前王青山还有些许异样,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化做枯骨吧!

范教谕伸手,捉住王青山右手,渡过一道气机,试图为王青山抵挡住诅咒之力,加以延缓诅咒对他生机的破坏。

但他气机一经渡入,便感应到,那股诅咒之力,竟是源自王青山的骨血内。

诅咒之力自他骨骼、细胞、血管中,灰蒙蒙的,一缕一缕,绵绵不绝地渗出。

破坏着他的生机,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诅咒之力遇到范教谕渡过来的气机阻挡,却像月光自指缝间流过,竟是毫无阻碍洗涮而过,继续破坏着王青山的生机。

范教谕轻噫了声,惊觉意外。

范教谕心下思忖:“既然无法通过封堵,那还有什么办法延缓诅咒之力对他生机的破坏?”

时间来不及范教谕多想,于是他又试着小心地渡入一丝自身的生机进入王青山体内。

就比如漏木桶,既然无法通过堵塞,起到制止漏水的目的,那就唯有通过不停地加水,来保持木桶内水位,达到一个平衡点。

毕竟泥神已经彻底化做齑粉,诅咒之力总有消失的时候。

只不过,不知道何时方能耗尽诅咒之力!!

他只希望不要是无穷无尽,那他也没办法。

范教谕渡入那一丝生机进入王青山体内,用来抵御诅咒之力对他生机的破坏。

如此,诅咒之力前面吞噬着王青山的生命,后面,范教谕又悄悄渡入一丝生机进入。

就像一条河床,前面刚刚经历涸泽,下一刻就天降霖雨。

在这一刻,两者达到了一个平衡。

“成了!”

还来不及高兴,下一刻,范教谕又蹙起了双眉。

王青山的身躯已经是耄耋之身,就像残破的气球,几经胀缩,就怕下一瞬间就会爆炸解体。

此时,王青山还完全处在发呆当中,没回过神来。

一时接受不了,突然就跨过了几十年的维度,从青年,迈入到了老年。

他的迷迷糊糊间,仍然能感受,自己脸上,皱纹又多了几道。

范教谕皱着眉头,知道对方身体已经到了爆破的边缘,再也承受不住自己渡入的生机,与诅咒之力的反复冲涮。

只道王青山命中有此一劫,叹息一声,只得缓缓收手。

王青山眉毛已经花白,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前世今生,种种过往,犹如回光返照。

一幅幅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

爷爷教自己写毛笔字、自己考入大学、骑着自行车在从雨中奔驰……

夜宿卢家老宅,农家借宿突破、江州城挥刀破阵,蛟龙破水北去……

意识越来越模糊,双眼已经沉重得睁不开来,王青山暗想:这是又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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