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一抹金霞自天边氲起,而后渐渐向整片天空铺开,白鹿寺宝殿雄伟,更在这金光之下熠熠生辉。

僧人宗念今日负责住持屋子的清扫,一入菩提院便是大吃一惊,只见东面墙边碎石便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步落空差点摔倒,回身一看,发现几个寸余后的助足印,便是急忙惊呼:“住持!住持!”

然后急忙跑前两步,心中担忧,也顾不得是否会打扰一笑清修,便要挥手敲门。

“无妨,广觉师兄在何处?”

却是一笑声音自禅房传出,宗念心中大定,连忙行礼:“回住持,广觉师伯正在准备普华师叔祖一应法式!”

一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徐国公等一行何时到。”

“已在山下了,是广缘师伯叫我前来禀告住持。”

“我知道了,过会儿再来吧!”

宗念听到住持声音里似乎有一丝疲惫,只当这些天劳心伤神,便也不敢多语,行礼之后便是离去,走之前又扫了一眼地上的足印,心中拿不定主意,此事到底与不与师父说。

房中一笑修过早课后,神色淡然,似乎昨日之事于他来说并未发生过一样。红尘修心,这世上真正能让一笑动容之事已经很少很少了,便是面对枯荣君那等强敌,也不会让他的心绪有一丝变化,但今日,他却莫名有些不静。

修心、修心,心渊似海,又岂是那么容易。

白鹿寺大梵宝殿之前,三名中年僧人并肩而立,正是戒律堂堂主广善、释迦堂堂主广缘、礼佛堂堂主广觉。这三人皆是白鹿寺二代弟子中的翘楚,也是天下闻名的禅师,只是此刻似乎各有心事。

广善面无表情,眼神之中俱是威严,站在那里更像是一位江湖大豪;广缘面色之上有一丝阴霾,似乎被什么是困扰心神,眉头时皱时舒;广觉倒是慈眉善目,满脸和蔼,端是几人中最像高僧的一位。

过了片刻,一道慵懒声音传来:“几位师兄好啊!今儿来得都早?”

只看一个胖胖的身影迈步行来,但却眨眼间便是到了大殿之前,见他虽然身形宽胖,挺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但行进之间却是身若轻羽,端是轻功无双。

和尚一张胖脸上,双眼都被那一颤一颤的肉给挤没了,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十分和善,不过细细望去他嘴角好似有一抹油光,也不知是何。

他对着前方三人施礼后,说道:“阿弥陀佛,几位师兄早!”

广善仍是那般黑脸无私,沉声说道:“广路师弟,你在这般肆无忌惮,就别怪师兄了。”

来人正是白鹿寺达摩堂堂主广路大师,当然更出名的他在江湖上的那个诨号“千佛手”。

广路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一挥,嘴角那抹油亮便是不见。

广路右手又抹抹僧袍,一脸茫然说道:“广善师兄这是何意?师弟不明啊。”

广善却是懒得理他,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倒是广觉笑呵呵说道:“师弟今天怎么有空,你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事情?”

广路敛起笑容,无奈叹口气:“我倒是不想来,这不刚刚得了个消息,赶忙向几位师兄说说。”

几人见他面色严肃,立时凝神几分,这位师弟日常行事虽然不大靠谱,但大事之下却从不含糊,真说起来,他才是几人中担子最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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