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与不战,主动权全在鞑子手上。因而,他们的嘲弄和笑骂依然不断。

握千里眼的手微微抖动了两下。一个原本只领百十号人的把头角色,成为统领一营兵丁的指挥使,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还要更高,作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统帅,或者成为镇守一方的总兵官,自己还要走多久?也许,眼前可以提供出一些答案。

测距的标箭早就插在雪地上,只是没有人会注意。

“放。”

嗤嗤响的青烟腾起,包括离敌最远的东端方阵,前两排的火铳引药全被点燃。

“砰砰砰,砰砰砰。”

对面马队终于发力,斜斜地向步卒营的方向进行兜跑。鞑子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枪营干,而是想着向站阵的步卒来上一顿抛射,然后掉头走人。

箭都够不着的距离,这帮虎不拉几的明军就开火,鞑子们攥住对方换弹药的间隙,向西南猛冲。

“砰砰砰,砰砰砰。”

后两排替换前两排的间隙大约为三至五息,点燃引药需要二至三息,引药燃烧还需要一息。总共的间隙不超多十息,相当于在七秒内,第二波的射击完成。

催动后的马队不能停下,更不可能原地转头,若想要改道反方,只能在奔跑过程中,将圈子兜小。

首先是靠墙的方阵,在第二波射击之后,开始移动。然后,中间的,最西端的,三个方阵没人再蹲下射击,而之始终保持间隙在七秒至九秒的样子,单排轮换地朝敌方射击。

枪营的人踏出的步子很小,很谨慎,很战战兢兢,说在移动不若说蠕动更为的准确。

终于有人被射落下马,火枪兵敢前突对阵骑兵,让鞑子的三个佐领也觉得惊讶。

但反观他们是依墙而战,也就不足为奇。

只因老虎沟受袭后情况不明,三个佐领觉得没必要过多纠缠,指挥人马陆续向敌阵一通乱射,打算兜回之后,撤回西沟。

“砰砰砰,砰砰砰。”

也就在双方箭来枪往的过程中,西北向陡然响起三眼铳的声响。

正在兜弯的中段鞑子,纷纷应声落马坠地。

那是早就迂回在北向,唐康带领的三百多名的骑兵。他们早就斜插在敌人的右侧,远远地下马疾跑到预先设定的一处斜坡后面,从侧面发动了攻击。

“呜呜呜。”

号角声过后,枪营兵丁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大,步卒营也开始向前呐喊着冲锋。

从地处向高处的冲锋是嫌命长的人才会这么做,新兵蛋子更不可能有这种拼命的勇气。但若是眼见鞑子已处两面夹击当中,周围的人都在冲呢?

顺风仗往往就是这么形成的,三千个首次上战场的家伙,见到了他们自认为的胜利曙光,为了军功,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这么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观测到此,朱骥放下了望远镜,意犹未尽地学起黄冲,举起俩指头,朝前一挥。

他周围骑马的亲兵们,呜啦啦乱嚎着加入了战斗。

一直在城楼上观察的倪守备也放下了千里眼,打开了关门,放出内里的三千边兵,各自去争抢功劳。

总算有了个完美的收官。

慕斯臣.塔塔儿发现,边喝水边笑的大帅显得很好看,或者说很年轻,再或者很有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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