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亭的应酬功夫一流,不光挡住前来献殷勤的各层官员,更是提醒大家,王坤可是随在后头。

“大帅,我已着人清扫出署衙后院,前面有人与卫队打头的带路。”

车边探头探脑的吴参将显见是个无耻之徒,对着比自己低两级的黄冲口称大帅,好一通的献媚。恋恋不舍松开车辕,挥着双手,两处眼角硬是挤出许多的笑纹。

遭了一阵雨,浑身湿淋淋的黄冲,侧仰起脑壳,疑惑地望向王晚亭。

“大帅尽管安心于参将署养伤,署内断不会只住大帅一个。若有战事安排等事可传朱将军前来,如果有人事委托,可与监视大人相商。”

“世兄,此乃何意?”

入城后的街道非常宽敞,笔直的大路两侧是熙熙囔囔的人流和林立的街铺,比墙子岭热闹百倍。

他的世兄没回答,倒是骑在马背上捻动胡须,吟起石上篆刻的诗来。

“尔称丈夫石,谁称石丈夫?乱中出抵柱,绝塞表雄图。”

徐光启府。

“祸事了。”

“祖师莫急,徒孙听着。我家天塌的事也落过一桩,不怕再有二回。”

孙元化的二儿子被急急唤来,进厅来就瞅见徐阁老皱着老眉,心下猜测父亲的事可能起了反复。

“首辅大人昨日当圣上面言及你的父亲,登莱官员的案子只恐怕近日快要定下了。”

“周大人曾言父亲之过罪不至死,如今已遭苦刑卧床不起,并人也拘押在营中。难道…。”

“老朽思虑一晚,恐怕是首辅周延儒不愿再帮你父亲,故而特用刺话来透与我。”

“这便如何是好?”

外间的风传很厉害,虽然人被护天营押去,但罪官的身份没变,该受的刑罚也没变。

“黄冲提督护天营远在开平卫,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先将人移送到他那处。若真有些什么,经他在场,也比你我在京中方便许多。”

老徐头对自己爱徒真的没话说,出钱出力,费尽心思。

“路途曲折难行,父亲又重创在身,徒孙只担心挺不挺得过去。师祖。”

“用轿子抬去,必须去。只有身在护天营中,你父才有一线生机,切记。”

“师祖示下,徒孙依言而行便是。”

人已成这样,若是到头依然性命不保,之前的一切成了徒劳。孙家的二儿子也是个聪慧的,想来师祖徐光启为官一世,见识非自己可比,便放下了忧虑。

“明日先去太康伯府上,见不见得着都要答谢人家,也好讨得入他家庄子的首肯。”

孙元化在张家南口庄子里养伤,经过渺目的精心治疗,已经康复大半。日前,孙家大儿子已将此情况通传回京宅中,两家都知道。

“徒孙谨记着师祖的话,明日一早便去。”

“愿主保佑!去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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