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都官舍落叶满地,仆人刚扫过,风一吹又满地皆是。仆人打水温茶,见官舍外停了马车,知是客来了,怕茶水不够,又原路返回打了一壶。客是女客,戴着面纱,身形修长纤细,眉目聪慧,瞧着便心生欢喜。女客自言姓山,心中有惑,想劳烦裴危页作解。
眸光流转,似有话要说,裴危页隐隐觉着女子面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晚辈近日,常做同样的梦。在梦里,有一女子命途多舛,凤凰降临,杀她生母,逼她离家。又逢归墟使君作乱,幸得神明垂帘,才逃过一劫。起初不知那女子姓甚名谁,直至前夜她才向晚辈哭诉,她姓裴名玖,乃裴家幼女。”
听完,裴危页失手打翻茶杯,烫了手却不自知。
“你---是九儿---”
裴玖若活着,定也是这般年纪,娇俏可人,聪慧灵动。
女子摘下面纱,双眸含泪,重重一叩首,哽咽道:
“女儿不孝,这些年,让父亲挂念了。”
这张与白银公子如出一辙的面容,令裴危页震惊不已。当年他以黄沙占卜,卦象显示裴玖已无生机,他才断定裴玖已逝,还立了衣冠冢。黄沙占卜不会错,他不敢信。再者他与白银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年少却懂谋算,非寻常女子,他更不敢贸然相认,生怕是局。
“你既是裴玖,为何多年不肯回河东,与我相认?你既是裴玖,进门时又为何自言姓山?不是该姓裴吗?”
“父亲有所不知,女儿曾忘了前事,流落街头,幸得养父收养,才有今日。养父姓山名简,父亲定也见过。”谁人不知山大将军,能征善战,麾下不少猛将亦有盛名。“父亲若是心中仍有疑,可前往山家查证。”
查证手段有多种,找山简对质乃其一,裴危页还有妙计。他命仆人端来黄沙,接连占卜三次,皆是相同卦象,瑶草向阳,生机无限。
“错了,果真是错了---”眸中泪光闪烁不已,裴危页又喜又悲。喜的是父女终于团聚,悲的是他竟不知裴玖还幸存于世,未曾想黄沙占卜也有失算之时。“为父对不住你啊,九儿---是为父粗心自负,算错了,才让你这些年流落在外,有家难回---”
“父亲何错之有啊,天命弄人罢了。”山思缘含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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