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梳妆后,先入宫听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教导,然后回到府中,听父母的教诲,再准备梳头、净脸、上妆......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小姐只要安安心心地做新娘子就好了。一路上都有嬷嬷提点着,郡主不必担心......郡主?郡主?!郡主!”

“诶?出什么事了?”

明日便是婚期,皇后从宫中拨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嬷嬷来给南晴讲大婚的规矩,可南晴听得昏昏欲睡,止不住地点头。这几日静娴郡主也是早叮咛晚嘱咐,可自家丫头就是个心大的,饶是她费劲了口舌也无用。

南晴揉揉眼睛,样子十分可爱,“嬷嬷,你说的这些母亲都讲了好几百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

嬷嬷无奈,原先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又嘱咐了两句,见南晴不愿意听,就匆匆回宫复命了。像清宁郡主这般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谁家姑娘出阁前不是小心翼翼,听教导时不是紧张到手心发汗。更有甚者,直接晕了过去。清宁郡主倒好,在一旁打起了瞌睡。“阿弥陀佛。”嬷嬷默默在心里念了好几遍,若是明日出岔子,别说颐养天年,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难说。

“霁明,我去睡一会儿,我......我实在撑不住了......”南晴走得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上下眼皮直打架,“每天起早贪黑地去母亲那里听教训不成,皇后娘娘还派一个嬷嬷来念经,我实在是不行了......”话未说完,直接一头栽在床上,连杯子都懒得掀。

“小姐?”霁明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却没有一丝回应。“小姐怎么连被子也不盖啊......”霁明嘟囔着,费劲儿地想要从南晴身子下把被子抽出来,可南晴睡得死死的,那被子就是纹丝不动。正在垂头丧气之时,端云抱来了一床被子,轻声道,“你个笨丫头,去另取一床被子不就好了。”

“我!”霁明正要辩解,却怕吵醒了南晴,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我忘记了嘛。”

小蝶慢吞吞地进来,一脸的不乐意,“小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南晴“腾”的一下坐起来,“还要去?”

“夫人身边的嬷嬷传话来,说是怕宫里的那位嬷嬷说得不详尽,夫人还要再给小姐交代一下明日的礼节。”

南晴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又重新躺回床上,“不去,就说我病了,起不来了。”

“那我就去太医院递牌子,把最好的太医请来给你治病,如何啊?若还好不利索,就把你师父也请来,怎么样?”静娴郡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南晴打了个寒颤,“早就知道你会耍花招,我就直接到你这里来了。”

“娘......”南晴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声音里充满了恳求。

静娴郡主并不理会她,“你们都出去吧,把东西留下。”

南晴探探头,好奇道,“什么东西?”

静娴郡主眼疾手快,把盒子“啪”地一关,“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娘,您就告诉我吧!”

静娴郡主故作玄乎,“你真想知道?”

“嗯嗯嗯!娘,您快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静娴郡主神神秘秘地打开盒子,南晴瞧了一眼,原本惊喜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满脸的失望,“不就是田产铺子嘛,有什么神秘的。”

静娴郡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一下南晴的手,道,“这不是一般庄子,这可是皇庄的地契!”

“皇庄?那不是娘您的陪嫁吗?拿它出来做什么?”

静娴郡主笑盈盈地看着她,“自然是给你当嫁妆了。怎么样,喜欢不喜欢?”

“娘!”南晴既不耐烦又心疼,“您连这个都给我了,您自个儿还留了些什么?”

“不识货的东西。”静娴郡主重新又小心翼翼地合上盒子,“这盒子里的东西,我没有给你写进嫁妆单子里面。你日后有空的时候,和明轩去转转,看看喜不喜欢那个地方。”

“为什么不写进嫁妆?”

静娴郡主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地叹了口气,“日后你就知道了。”

南晴不敢多问,双手捧过这个不起眼的盒子,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玄机。

“你前几日说,要兼济天下,这很好。”

“啊?”南晴以为自己听错了,前几日静娴郡主还因为她的“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而大发雷霆。

“你可知为什么我要送你去道陵长老那里学习武功吗?”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有一日家里来了个道士,说得把我送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去修行,学成方归,才能保住性命。”

静娴郡主摇摇头,往事涌上心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晴儿,荣华富贵不过是水月镜花、空中楼阁。全凭君上一张口,就能决断生死祸福。很多时候,身为臣子,都是身不由己。”

难道,是从前发生了什么?南晴张了张口,不敢问出口。

静娴郡主苦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南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从前......可是发生了什么?让娘如此感怀?”

“你觉得,我和你父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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