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顶到我的……”
“住口!”白郦未等寒卿说完,便低喝一声将寒卿的嘴捂住,双颊红的像是要冒出热气来。
寒卿眨了眨双眼,便乖巧的低下眉头。白郦看他安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真是错的离谱,把人家弄疼了,还不许人家说出来,这不欺负人吗?
白郦松开手,缓缓道:“对不起啊,你也不该站我这么近。”
寒卿看向白郦的手,小声嘟哝道:“是你拉着我的。”
他这下不说话了,左右看了一下,有些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指着刚刚黄色身影消失的那一角,示意跟上去。
白郦这下刻意的离寒卿两步距离,防止自己再戳到他,也是因为寒卿只要在身边自己时不时就要看他,远点的话自己就能有心思观察四周的环境。
还未等走两步,身后的人却拉住了他的衣袖,白郦身子一僵,却并没有阻止这个动作,就这样,两人一扯一拉走在林府里,隐秘的有些张扬。
悄然的跟在那个身影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是之前的林府小姐,那女子左右看了一下,便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嘎吱”一声,林府小姐推门而进,屋内十分昏暗,她眯着眼睛朝里屋摸去,轻身唤道:“母亲。”
“贱人,贱人……”咒骂声从角落里传来,林夫人蹲着地上,手拿粗针一下下的扎着手中的枕头,她双眼赤红,像是中了邪般,连针扎到手上也毫无反应。
“母亲!”林府小姐连忙上前将针夺下,眼泪从她眼中簌簌而下,“母亲,我知道你担忧哥哥,但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林夫人毫无反应,双眼空洞的看向林府小姐,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将林府小姐吓了一跳,林夫人麻木的将枕头送到嘴边,一下一下的撕咬起来,口中说的还是“贱人”二字,当真是恨极了那人。
林府小姐蹲下身来,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林夫人,“母亲,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止眉啊,林止眉,是你的亲女儿啊。”
“止眉…”林夫人听到这二字有了反应,看向林府小姐的眼睛也有了些清明。
林止眉欣喜点头:“嗯嗯,是我,母亲。”
林夫人赶忙起身,神色跟以前无疑,可林止眉却觉得十分陌生,林夫人仰着头,拍了拍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练了许多遍。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林止眉惊愣的向后退去,她扶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她不断摇头,泪水决堤而出。
自从幼时被灵极圣观算出有母仪天下的帝后命格,母亲就对她一直严厉苛刻,礼仪家教都是按照皇后的标准来,从小母亲都会跟自己说她是未来的风临皇后,甚至更高。
所谓母仪天下,本就不是一个风临的天下,未来五国相争,赢到最后的人,才是让她母仪天下的王者,正因为这个,风临才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林府,等她及笄,便迫不及待的将她赐婚给誉王。
父亲不苟言笑,母亲规行矩步,处处严厉,只有哥哥对她纵容,时常逗她开心,出远门了还会给她带东西,哥哥对她说过,外面的世界很美,可她却从未出过这一方房屋,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母亲对哥哥温柔体贴,处处纵容,只是因为她这命格吗?
命格?这栓住她一生,甚至看得到尽头的命格。
可笑可悲,林止眉仰头擦掉泪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母亲,这哪里还像她的母亲,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没有犹豫,快步出了门。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林夫人不断的拍打着门,声音凄厉刺耳。
林止眉不再理会林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唤,面无表情的远去。
林夫人看着门缝里的身影消失,最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对于她来说林止眉就是她的此生的骄傲,人人都知道她家境贫寒,嫁到林府也是个妾,生了儿子又如何,到头来还是个妾!
可万万没想到是,女儿竟然被灵极圣观算出帝后之命,谁能想到一个妾能生出一个皇后,因为女儿她被抬到了正夫人,因为女儿没人再敢说她是个妾,就算那个贱人也不行!
“贱人贱人……哈哈哈……”林夫人痴痴的笑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枕头,狰狞着面孔笑道:“就算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败在我手里了,你就算变成个鬼回来我也能再杀你一次,哎呀呀呀,呵呵呵……。”
看着林夫人旋转的身影,白郦默默的盖上瓦片,他摇摇头,皱紧眉头道:“都说深宫恩怨埋人骨,这深宅情仇也没个头。”
寒卿食指轻轻捏着笔尖,似乎觉得白郦愁绪的样子有些好笑,“所以呢,女人也不要娶多了,伤了人家的心是非就多了。”
白郦赶忙摇头:“还好我不会娶妻,自然不会有这些烦恼。”
寒卿立马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北寒王与北寒关相系相生,一代王陨,下一个就必须由宫中择选,为保北寒关与百晴皇室永系,守护者就必须无私心,自是不能娶妻生子,这是百晴开国以来祖上定下的规矩。
白郦看向寒卿,“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负心多是读书人,到时候你的烦恼一大堆呢。”
寒卿道:“恩人貌似对书生的成见很大啊。”
白郦不甚在意的道:“哪是什么成见,话本上都这么写的。”
寒卿听完勾了勾唇,俊雅的面容看着白郦有些心慌,只听如水缠绵的声音传来。
“恩人放心,我的烦恼都在你这儿呢。”
白郦的脸颊果不其然的红了一大片,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道:“你能烦恼什么,该烦恼的是我,别说了,走了。”
红霞满天,不知不觉夜晚悄然来此,除了林夫人那里,一天别无所获,白郦看了看寒卿的手臂上的印记,莲瓣又少了一片,明天是最后一天,只希望今晚上有些收获。
他看着前院满满当当的人,难怪后院没碰上什么人,全都跑前面来了。一群人乌泱泱的挤在前院,手持火把,神色严峻,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习惯性的去拉后面的寒卿,这里这么多人,自己不护住他,他个柔弱书生肯定得出事。
没抓到人,转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抬头望天,霞光沉寂了下去,月亮挂在半空,宣示着黑夜的到来。
果然如此。
他从未在晚上见过寒卿,也不知他何时走的,自己竟然毫无发觉,炼异术之人都这般神神秘秘,来无影去无踪?看来自己没必要担心,人家异术厉害着呢,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
白郦胸中憋着一股闷气,虽说莲瓣还未消失完全,但寒卿还是有危险,他还是决定去找找,顺便训寒卿一顿。
他刚要离开,却被前院的三人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他愣在原地,有些惊讶的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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