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池的水满到了溢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袖他才注意到,肖予书低头,静静的看着洗手池,闭了闭眼睛,慢慢的低头将整张脸埋进了水里。
不要再想了。
话都已经说出了口了,现在再想还有什么用呢?
明天他就杀青了,只要过了明天就好了。
过了明天,他就见不到陆隅了。
下次再见大概都只是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他一眼了吧。
幸运的话,还能站在一个台上宣传着电影,又或许是有庆功宴呢,那样也能再见到。
挺好。
相比大多数人,他都算是幸运的了。
至少有过交集,至少还能见面。
不然就只能隔着屏幕,那样也太难受了。
痛彻心扉的凉竟让肖予书觉得很舒适,他从水中抬起头的时候,好像脑袋已经空荡荡了。
一片木然。
头上的纱布浸湿了,他将纱布解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拆了纱布之后,肖予书才看清楚自己的伤势。
其实那都算不上是伤势了,就一小破口,现在连血都没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裹这么厚,看着怪吓人的。
他拿起旁边的一块干毛巾搭在头上,双手用力的揉了揉,头上的水珠随着毛巾给带走,等到头上没有滴水了,肖予书才将毛巾放了回去。
他走回房间,拿起剧本继续的一遍又一遍的演绎了起来。
明天的戏份很重要,与之其重要程度相符合的是,需要很精湛的演技来演。
肖予书已经演过很多遍了,今天又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始终都没能演绎出伯伦的那种虚弱和苍白感。
这种感觉并不只能靠妆容,更需要演技。
演不好的话,无论是观众还是演员本身,都会很出戏。
天色已经黑了,肖予书再次结束了一遍之后,还是没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他仔细的将剧本从上到下再看了一遍,拿起手机拨通了李谋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肖予书礼貌的问道:“李导,在休息吗?”
李谋那边很安静,他声音清晰的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没有,怎么了?”
“我想和您聊聊我明天那场戏。”肖予书说。
“行,还有什么问题就说吧。”李谋说,毕竟也到了临近拍摄的节骨眼上了,现在打电话过来,应该是还会存在一点小问题。
肖予书将自己的问题讲了一遍,李谋在那边认真的听着,偶尔会说出几句自己的看法。
最后,肖予书才问道:“如果我明天以很虚弱的状态拍,会影响吗?”
“你自己考虑,觉得行就行。”李谋淡淡说,“我也希望能拍出最好的效果,如果那样不行,之后再重拍吧。”
李谋说这话,他就安心了。
挂了电话之后,肖予书走到衣柜拿起了里面的几件大棉袄裹在身上,然后再钻到了被子里,让自己出了一身汗。
出完汗之后,他又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在洗手台放水了,而是在浴缸了放满了冷水。
肖予书脱了外衣外裤,踏入了浴缸里,将整个人泡了进去。
水冷得冰凉刺骨,肖予书不断的在水中打着颤,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蜷缩在了一团,手捂上了嘴巴,减少自己牙齿打颤的频率。
他是个体质很好的人,平时一点小风小浪根本就不会感冒,所以,他一时间只想到了这一个极端的方法。
冷热交替。
如果这样都不能感冒,那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不过真的很冷。
冷到他有点迷糊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在水里慢慢的放松身体,让身体舒展开来,慢慢的随着浴缸的壁滑坐下去。
肖予书闭上了眼睛之后又睁开了来,木讷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能随意的在水里泡泡,可实际上他连清醒都得努力的保持。
再泡一分钟吧。
他只是想让自己生病,但是并不想自杀,要是就这样没意识了,那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他了。
那也太丢脸了。
说是一分钟,其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予书竟然在这个浴缸里泛起了困来,直到他听到一阵门铃,他才猛然惊醒。
肖予书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大概是站起得太快,他的头脑一阵晃悠,他身体撞到了墙边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
他穿上了一旁备好的浴袍,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了浴室,走到门边也忘了看猫眼,径直就这样打开了门。
“隅……隅哥?”肖予书有点晕乎乎的,觉得眼前的人有点晃,“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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