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师一过,学子们的噩梦就来了——期末考。
近来泓崖风波不断,能让十三阁学生心静下来温习非常不易,为了让他们死得痛快点,鹤杉、蔺凰和温婉婉一合计,把他们的考试挤在第一天,因为他仨都不划重点,考的又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考点,考得众生皆在心中唱凉凉。
傍晚,日垂西山,学阁就剩两人,蔺凰边阅卷,边催着差生汪眉奉交卷。
橘黄色的暮光笼汪眉奉身上,让本就愁苦的脸黄上加黄,卷子多出空白,舔饱墨水的笔却找不到下笔的地方,蔺凰知道他是写不出来的,终于起身抽走他的卷子,这种卷子不能细看,不然找不到得分点,但这糟糕的卷面情况也堪不住蔺凰粗粗地一看,美人禁不住叹了声气,叹明年又要见到这些人,又留了句话给一等差生小汪同学:“明年重修吧。”
杀人诛心呐,前一场考试,温婉婉才举着汪眉奉的卷子,直接给了汪眉奉当头一棒:“汪眉奉,你要完了。”
这还不止,当温婉婉揽着一叠答卷回到供老师休憩的为师斋,瞟了一眼正埋头阅卷的鹤杉说了一句:“汪眉奉的可以不用看了。”
泓崖墟教育弊病之一——学分制,师父要挂掉徒弟,就等于此生这学期所有课都没有分数,甚至还有倒扣分行为,汪眉奉这学期欢欢喜喜,满腔热血地报了九门,本着争九保八的执念,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个学期,学进度却永远只停留在abandon。
汪眉奉从学阁出来,径直去了王箬床前嚎丧,,毕竟现在谁都没空理他,顾不上他期末成绩悲剧了的心情,这时的王箬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午就被人从卧三阁抬回十三阁。
汪眉奉尽心尽力地嚎了一个半时辰,把睡了三天的人给嚎醒了。
王箬醒来后,精神不大好,同寝的人都知道王小爷生来怕疼,前段日子智齿发炎都把他折磨得夜夜难寐,日日喊疼,现在是见血见骨的大伤,没力气喊疼了,五阁的人却皆知那是疼到骨子里了,一牵扯就是钻心剜骨,难以想象的疼痛。
当时五阁的人七手八脚把王箬抬去卧三阁时,王箬的嘴里不断冒出血泡泡,后来他们挪床把人抬起时,王箬一侧头,一大口鲜血把蔺凰的白枕头都给染透了,原来王箬伤得没力气将血吐出来,血又不断从内腹逆流上喉腔,外力作用下,全部像闸坝泄水一样全部涌出,出血量之大让蔺凰后悔加了固本的仙芝,提气的千年人参,因为当时想着要是人就这么去了,加了也是白加。
现下醒来,再用仙芝和人参倒还是可以加上一点,可蔺仙儿又觉得王箬不配用这么名贵的药,号完脉又重新开了方子,方子里稍稍贵点的也就是太子参。
外头吵吵闹闹的,是濛昼在抓人,抓偷吃夜宵的,十三阁有规矩,过时不食,违者就是隔天厨房的洗菜工,今晚蔡阙言不幸偷吃中奖。
王箬以为她知道他醒了,会进来看看他,问上一问,结果她只是站在门口与蔺凰简单聊了几句便走了。
王箬躺在床上,想濛昼为何不进来,她没有理由不进来看他,但又好像也没有理由非得进来看他,如此矛盾地想了一夜,天将蒙蒙亮时,他有些困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白日梦多,他梦见了江督旧国,下棠祸乱,二十四杀戮夜,虽是走马观花般反映而过,却是幕幕血腥可怖。
他的前世啊,有许多世都是处在这样尔虞我诈,各国相争的乱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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