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晨也很自然的把少年的脚放在膝盖上,然后拿过一旁的鞋袜给他穿上。
谢凡君看了眼黑色的棉拖,撇撇嘴:“傅君的审美还是那样。”
温晨动作一顿,然后好奇的问道:“宿主你期待什么啊?⊙_⊙?”
谢凡君弯腰,伸手勾了勾他的鼻梁,笑道:“我家小系统给我做的饭啊,当然期待咯——”
温晨脸一红,呐呐道:“又不是没吃过……”
谢凡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那怎么能一样呢——”
温晨起身,谢凡君极其自然的拉住他的手。
“走吧。”说完,谢凡君就率先往前走,温晨落后一步,他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露出一个大大笑脸,一个和他一贯斯文败类形象不符的笑容。
倒也不是完全在撒谎,一个人真的有些累,但当谢凡君笑着对他说期待他做的饭时,那些偶尔冒出来的疲倦就骤然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心安。
*
半月后。
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rou体相击的声音在暗色调的地下训练场响起。
有着明亮的天蓝色眼眸的漂亮青年面无表情的收回拳头,七八米远处是被他击倒在地上的壮硕男人。
刘峪上身光裸,汗水顺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滑下,他转身往外走,走到休息处,拿过一条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老大,刘乾已经开始怀疑刘峰了。”身后爬起来的属下毕恭毕敬的对着正在喝水的刘峪道。
“嗯。”刘峪漫不经心的回复。
他放下水瓶,往外走。
“傅家送来的那批武器也到了,您觉得是时候了吗?”
“想个办法“送”给刘峰。”
刘峪随意的披上上衣,懒洋洋道:“好一出狗咬狗,我得本着人道主义帮助一下弱势群体啊。”
“别跟着我了。”刘峪扬眉,“去找傅兰啊,她现在可是弱势的一方,她手里那个基地傅君早晚得想办法收回,肯定不会拒绝我们的合作的。”
属下点点头。
刘峪走上二楼,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走进卧室穿衣服。
他穿好后站到全身镜前,看向镜中,镜中的青年原本柔和的线条在最近半个月的锻炼下开始有了棱角,本来秀美的长相变作成年男子的俊美,眉目间有着不可忽略的戾气,那双漂亮的天蓝色眼睛不再透彻,身高也宛若二次发育般抽条增高。
刘峪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只半个月,自己的体魄就以可怕的速度强健起来,如今的自己一拳就可以将一个强壮的成年男子打出几十米远。
他将目光投向床头那个小木盒,他正了正领结,慢悠悠走向床头,弯腰拿起那个木盒,里面躺着四支透明的试剂,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话简单明了:从左到右,一月一支,缓解基因优化剂缺陷。
这段话没有主语和宾语,所以刘峪有时会生出这么一种错觉,这段话本来就是写给他看的。
他整个人生在遇到那个少年后都改变了,他所有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愤怒、不甘都有宣泄口,他憎恶刘家,憎恶到厌恶同样拥有一半刘家血液的自己,这样丑陋的家族不应该呆在阳光下,应该在黑暗处灰飞烟灭。
刘峪向后仰倒在床上,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个狭小的屋子里,和死去的母亲对视,和那双暗沉的、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睛对视。
当再一次重见阳光,迎来的不是救赎,而是另一层地狱。
刘峪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记忆溯流而上,回到那间狭小的屋子和充满恶意的声音。
——“这就自杀了?也太脆弱了吧?”
——“啧,还有个儿子?”
——“长得还挺好看,要不跟我走吧。”
刘峪在床上蜷缩起来。
——“你又从哪里带来的人?”
——“等等,这孩子的长相——你妈妈叫什么?”
刘峪曾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
——“啧,什么啊,原来你还是我“弟弟”啊,老头子到处撒种,原来还给我弄了个混血弟弟,啧啧,可惜了,要早知道我之前就对你下手了,现在知道了真反胃,唉,白瞎了这张脸。”
——“弟弟,哥哥有用到你的地方了,你帮我去古森待着怎么样?”故作亲昵的询问,毫无反抗之力的成了替罪羊。
刘峪浑身颤抖,胃里无法控制的产生反胃感,他手里的木盒生生被他捏碎,木屑扎进掌心,红色血液流满手掌他也毫无反应,只不断的干呕。
直到他指腹触碰到冰凉的管身,理智瞬间回笼,刘峪低头看向掌心的试剂。
无色的液体轻轻晃动,记忆里死去母亲的黯淡的蓝眸被另一双冷淡空茫的黑眸取代。
——“想不被欺负吗?”
——“放手。”
——“护着他。”
——“一直往南走,会有人接你。”
刘峪起身,动作轻柔的将试剂放在一旁,摊平手掌,将木屑一根根拔.出来,等完全都弄干净后掌心里似是浮现了少年手掌温润微凉的触感。
刘峪思绪飘飞,他颇为冷淡的想,自己的妈妈运气还真不好。
年纪轻轻出国留学,被刘承强占,有了身孕,还不忍心打掉,回到自己国家,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却又被刘承的儿子看上。
噩梦重演,那个女人这次没走出来,自杀了,刘峪回到家就看到了在屋子中央躺着失去了生机的母亲,她身上一片狼藉,一眼就能看出来生前遭遇了什么。
在他趴在地上呕吐的时候,刘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因为一张漂亮的脸蛋被刘乾带回刘家,又因为这张和母亲相似的脸被又刘承认了出来,然后成了所谓大哥的替罪羊。
刘峪笑了一下,想,自己的运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他从床头柜里翻出绷带,包扎好,又重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他下楼,出门,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少年,他勾起一抹颇为怪异的微笑。
谢凡君从未对刘峪做些什么,他只是将对方心底的那个早已扭曲的人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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