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西风楼前的路中间停了下来,纪寻一下马安平才看见他后面还有个人。正是对面酒肆的打手,他后一步轻盈的跳下了马,然后两人说了几句话,打手回了酒肆,少东家牵着马朝着自己这方走过来。
一开口可谓是春风拂面:“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安平实话实说:“除了生意不好都挺好的”
纪寻愣了愣随后笑道:“不碍事,只是辛苦你了”
安平一听连忙摆手:“掌柜的言重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纪寻让他把三楼的房间收拾一间出来说大约要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交代好又亲自把飞沙牵去了侧面的拴马桩。
拿钱办事,安平自然是立刻答应。
纪寻把马栓好随后进了厨房:“蔡叔?”
厨房里没人,反而听见后院有声响,纪寻出去一看人果然在后院,就剩两个做菜的,正好能凑一块儿下棋打发时间。
“少东家”,年轻些的看见他立刻站了起来,难免有些心虚,表情也诚惶诚恐。
“你们继续,我就来跟蔡叔打个招呼,不用管我”
被他唤作蔡叔的中年男子愁眉紧锁没搭理他,过了半晌重重落下一子,纪寻一看棋局,胜负已定。
“你下棋的技术实在太烂了”,蔡叔愁的不是棋怎么下,愁的是怎么样才能赢的慢点儿。
“我本来就不会下棋,是您老人家硬要拖着我来”,年轻人满眼愤慨的控诉他。
蔡叔一听,好像确实是这样,这才放过他转头问纪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了?我不信你是专程来看我的,酒楼都快被我搞垮了,你恨我还来不及”
纪寻苦笑:“确实不是特意来看你,但恨万万谈不上,义父跟你情同手足你便是我的长辈,尊敬还来不及。”
“你向来会说好听话,我不买账就显得不识抬举了”,蔡叔也站了起来,再开口就显得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在不渡城并不开心,但酒楼是你义父的心血你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愿。这两年我假装味觉出了问题但不说一句要走,为的就是让这酒楼开不下去,你好去你该去的地方见你想见的人,却没想到你任由我糟蹋菜砸了西风楼的招牌也不打算关店,难不成你出去一趟见识没长反倒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了?”
说完没等纪寻回话,又仔细将他打量了一遍:“不过我看你今日喜上眉梢,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难不成你不去就山,山自己来你跟前了?”
假装味觉出了问题???
纪寻几乎要怀疑出问题的是自己耳朵,边上的年轻人也一脸“我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我应该在厨房我不该在这里”的惊愕神情,趁两人不注意轻手轻脚出去了,当然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他。
“收收你那表情,先回答我。”
听听,刚刚才说了拿他当长辈自己尊敬还来不及,这就立刻摆出长辈架子了。分明是他的行为惊世骇俗在先,反倒毫无犯罪感八卦起纪寻来了。
纪寻叹了口气:“若是义父泉下有知,不知作如何想。”
“他泉下有知也等我死了才能算账,你义父这个人就是迂腐,一个破酒楼还当传家宝了,非得你在这儿好好守着,你要是听他的你就孤独终老一辈子吧,我算过了不渡城没有你的姻缘。”
倒不知这厨子什么时候还会算命了。
“别拖拖拉拉的,赶紧说吧”
纪寻意味深长道:“猜的不错,山确实来我跟前了”
蔡叔拍了一把纪寻肩膀:“好小子,看来你的意中人果真不简单,竟然敢为了你来不渡城这地方,这回说什么也别错过了。”
纪寻脑海里浮现出陆离的样子,当即表示赞同:“确实不简单,恐怕不渡城无人是他对手”
“嚯!”,蔡叔想了一圈不渡城的高手,深知纪寻不是说瞎话的人,然后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这么彪悍?不知是哪家小姐?”
“靖国定远将军府”
“陆将军的威名我自然听说过,听说他死后儿子袭了爵位,昔日的将军府已经成了侯府,但没听说话他还有女儿啊?”
“他的确没有女儿”
“那你还说将军府……等等”,蔡叔只觉得自己大脑当机了,好半天才能重新开口,“你是说你的意中人并非哪家小姐,而是陆将军的独子?靖国的侯爷?”
“正是”,纪寻点点头。
“慢着”,蔡叔浑身无力似的重新坐了下去,“你也坐”
纪寻看这老顽童刚刚还一副八卦起来精神奕奕的样子,转眼就快要油尽灯枯似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万一蔡叔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刺激如何是好?
一边听话坐下来,一边在心里琢磨有没有什么坚决而不失温和的办法。
办法还没想出来,老顽童又开口了:“我想了想,他是侯爷,身份尊贵,万万不会跟你在不渡城过一辈子。那就是说,你只能嫁过去了,看来我算的果然没错,你的姻缘都远到燕都去了”
纪寻想象中要面对的场景应该是蔡叔指着他鼻子说“你刚刚问我若是你义父泉下有知作如何想,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不过按照他那性子,会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
“这可扯得太远了”,纪寻笑的勉强。
“我一厢情愿罢了,他还小,只拿我当哥哥看,不知晓这些儿女情长。”
蔡叔不以为然:“情哥哥也是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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