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搭了句话:“总归还是个孩子。”
云实赞同的点点头,“我来府上好几年,永翊少爷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本性不坏的。之前我被小姐责罚,永翊少爷还帮我求情了。”
陶熹微叹息:“父母给孩子的影响是很重要的。四姨太那个样子,永翊没坏到骨子里已算是幸运。至于父亲,我作为女儿不予评价。”
小二楼里瞬间沉默。
晚上放学,陶永翊急急忙忙的去洋楼找来陶熹柔,两个人坐上车又匆匆忙忙的去凤思楼给梅淑慎挑选礼物。
陶永翊想,既然是去别人家里做客,肯定要送礼物的。
陶熹柔看着永翊着急的样子不由笑了,慌张中带点可爱,笨手笨脚的,挑东西的时候手都在抖。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啊。
“二姐,这条珍珠项链怎么样?”
陶熹柔看了一眼,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只有四十岁的太太才会戴这样庸俗又彰显阔气的珍珠。淑慎跟你同岁耶。你难道要送淑慎这么老气的东西?”
陶永翊挠挠头,转身又挑了柜台里一条银制项链,“那这个呢?这条银项链呢?”
“No。”陶熹柔拒绝看到金银。
“那这个呢?”
“或者这个呢?这个怎么样啊?”
“No No No!你的眼光,实在太差劲了!还是让姐姐我来挑吧。闪闪。”
陶永翊识趣的让开路,看着陶熹柔精心挑选。
最后在陶熹柔的精致对比下,选择了一条红珊瑚手链,颜色深红,发着亮晶晶的光芒。红珊瑚是极其珍贵的,加工成饰品后供不应求,大多数阔老爷买回去会很珍贵的收藏起来。而且红珊瑚寓意也很好,陶熹柔想起曹植的一首诗,有一句她记得十分清楚。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她眼里的梅淑慎就是这样,穿着漂亮的衣服,纱裙随风飘动,像只小精灵。
阿六找了一个做工特别细腻又雅致的木盒,将红珊瑚手链装起来,包好,递给永翊。
陶熹柔懒懒打了个哈欠,和阿六聊天。
“阿志最近没过来吗?”
“赌场一直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这样啊。我跟大姐说一声,让你休息一天去找你哥哥。”
“谢谢二小姐!”
阿六和阿志是亲兄弟,阿六能说会道,阿志沉默寡言。两个人的性格虽然相差很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忠心。
走进灯烛辉煌的梅公馆,陶永翊有些紧张。
他太久没有跟同龄人接触过了,心里头难免不安。
梅淑慎看到陶永翊来,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永翊!你来啦!”
陶永翊点点头,有些害羞的回答:“嗯。淑慎。那个,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梅淑慎摆摆手,拉着永翊的胳膊去了花园,“快来!同学们都在!”
梅淑慎拉着陶永翊跑,陶永翊不停说慢点慢点,梅淑慎笑,嘴上说着就不慢,可脚步还是听话的慢了下来。
月色溶溶,两人相视一笑,定格在照片里。
永翊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是同学在给花拍照,把他们两个也给拍下来了。
陶永翊又红了脸,腼腆的像变了一个人,比永清还要腼腆。
来到花园里,有十几个同班同学。餐桌上摆放着小蛋糕、汽水、还有水果其他吃的东西。陶永翊一开始融不进去,慢慢的和大家说说笑笑起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别人开一句玩笑就会生气的孩子了。
小酌几杯,陶永翊鼓起勇气和梅淑慎跳了一支最简单的交谊舞,耳边吹过的风像是曼妙的音乐,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裹住这个烂漫少年。
陶家好似涓涓流水里的石子,不起波澜,安逸平和。
一直到了端午节这天,热闹起来。
大清早的大娘就带着香秀云实,还有迎春去折了许多柳枝,有说有笑的坐着马车回来。云实还唱起小曲儿来,迎春觉得难听,把耳朵堵上了。迎春越是嫌弃难听,云实就越是要唱。香秀和大娘相视一笑,看着她们两个闹。
回来后,迎春在陶府大门两侧插上柳枝,又和云实拿着柳枝给每位姨太太的门上插上柳枝,谢媖娴是第一个,然后是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最后是白月季。接下来就给府上的各位小姐少爷门上去插柳枝。
每年插柳枝都是迎春跟云实的差事,去年迎春在肉铺当小老板,是云实带着几个护院跑前跑后,把柳枝插完人都累的不行了。今年和迎春两个人,云实都觉得轻松多了。
九点钟,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陶府外。车上的人犹豫着,几次都没把车门打开。想清楚后刚要开车门,一辆华丽的美式马车缓缓停下,宋美茵牵着车夫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走下马车。看到宋美茵,汽车里的人似乎在笑,将车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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