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心底暖暖的,唤了一声母亲。

谢媖娴眉头舒展开来,拍拍顾嫣的手,眼里虽带着几分斥责,可说出来的话却绵绵柔柔,“笨嘴拙舌的。”

顾嫣笑,抬起眼眸凝视谢媖娴。

她印象里的谢媖娴是严厉的,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但也是和蔼可亲的。对所有人都很好,包括她这个外来的。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嫌弃,也没有因为她母亲的关系而苛责。可唯独对陶熹微,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苛刻的像是捡来的。

被晾在一旁的陶璟明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宠溺的看着顾嫣。

他越看顾嫣越喜欢,毕竟顾嫣的母亲是他胸口的朱砂痣,更是照亮她的明月。

陶熹微道了声谢,随后就抱着月季回了小二楼,不多时候谢媖娴就来了。

谢媖娴还生着闷气,脸色冷冷的,搭着富澜的手背慢慢坐下,看着陶熹微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陶熹微摇头,回答:“女儿不敢。”

海棠立马上了一杯热茶,退到一侧。

谢媖娴没有喝那杯茶,而是语重心长的对陶熹微说:“熹微。你不要怪母亲对你严格。是我当初不得不这么做。我要让陶璟明知道,你是最优秀的,是谁都追赶不上的。不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陶熹微听着,眼眸波澜不惊,“母亲的苦心,我能理解。”

“罢了。”

谢媖娴叹了口气,满肚子的话都没说出来。又搭上富澜的胳膊离开。从进来,到离开,连十分钟都没有。

“母亲慢走。”陶熹微顺着月季的长毛,修长手指嵌入雪白里。

下午两点钟,顾依婉来了,和正好要回去的顾嫣面对面碰上了。

顾依婉比顾嫣大一岁,是顾嫣舅父的女儿,长相温婉,性格懦怯,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三年前嫁给一个做小生意的男人,日子过的还不错。但迟迟没有生儿育女,因此也遭受到很多指指点点。所以顾依婉一直在夫家抬不起头来,也越发自闭卑微。

对于这个表姐,顾嫣以前是同情信任的。可现在,她只有厌恶。

她和陶熹微的美好,都是被顾依婉一点点毁灭。她怎能不恨。

“你又来做什么?”顾嫣问的很不耐烦,眉宇间隐着怒意。

顾依婉是拿着一篮子土鸡蛋来的,说是给顾嫣补身子的,又亲热的握住顾嫣的手,说她这些日子来很想念顾嫣,所以来看看。

顾嫣冷笑一声,一根一根掰开顾依婉的手指头,“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顾依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嫣儿妹妹。你不会真的又相信陶熹微了吧?”

“这几年你真是煞费苦心了。”

“你在说什么呀?”顾依婉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但极力保持着一脸茫然的样子。

顾嫣咬咬牙,将顾依婉扯到人少的地方,顾依婉一个踉跄,篮子里的鸡蛋碎在地上,蛋黄混着蛋清,碎的顾依婉心疼,眼泪就这么落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顾嫣紧紧捏住顾依婉的小细胳膊,眼中的怒意格外清晰。

顾依婉像失去控制般甩开顾嫣的手,摸着那一圈红痕,吼道:“凭什么!”

“我哪点比不上你!凭什么你过的这么好,我就要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我不服!我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欢上她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她那么温柔的人。她真的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听到顾依婉掏心挖肺说的这些话,顾嫣大脑一片空白。顾依婉……是喜欢陶熹微的?她极力保持镇定,看着顾依婉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而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也伤害我。”

顾依婉笑了起来,眼泪还在流,悲伤的不能自已,“如果你足够信任陶熹微,又怎么会信了我的挑唆?”

顾嫣一时哑言,答不出来。

顾依婉说的没有错,她如果相信陶熹微,又怎么会信这样的挑唆。又怎么会那么伤害她。

看似柔软又不堪一击的顾依婉,才是最狠的那一个。

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顾嫣,顾依婉笑的癫狂,“我迟早会让她喜欢上我的!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放弃!”

顾依婉哭着跑着离开陶府,愣在原地的顾嫣眼神空洞,眼眶湿热。

夜里陶熹微沐浴完准备安睡,门忽然被用力推开,喝的醉醺醺的顾嫣摇摇晃晃的进来,双眼红肿的可怕。找到床就躺下去。在里面的陶熹微也不敢动,又不能赶顾嫣离开。只好吩咐海棠将灯熄了,她来照顾顾嫣。

灯熄灭,门关上。

一片漆黑里,只有被褥清陷的声音,两人离的很近。陶熹微是十分清醒的,顾嫣酒量不差,但今晚实在喝太多,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一会闭上眼又睁开眼,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顾依婉说的那些话。顾嫣就很生气。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顾嫣干脆一个翻身,压在陶熹微身上,眼睛亮如繁星,“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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