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带血的信。

陶熹微手微颤的接过,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是陶璟明的字迹。陶熹微忍着怒火将整封信看完,然后烧掉。

顾嫣走上前,将手放在陶熹微肩膀,安慰道:“别太难过了。”

“方诚怎么会把信给你?”陶熹微看着顾嫣,语气很平静。

顾嫣摇头,收回手,“我不知道。”

闻言,陶熹微松了一口气,说:“你没见过方诚,也没给我带过信。”

“是不是陶叔叔?”

顾嫣是聪明的,一直都很聪明。

陶熹微不希望这样的聪明害死顾嫣,便摇头,否认,“没有。”

顾嫣蹙紧眉头道:“你不用瞒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对不起。”

“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还有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顾嫣突如其来的道歉令陶熹微茫然。

她从来不需要顾嫣的道歉,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

陶熹微没有说话。

顾嫣也没有着急离开,就那么静静看着陶熹微。看她的眉毛,她的长睫毛,看她星亮的眼睛,鼻子,还有紧抿的嘴唇。这张脸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了?是从那件事开始前,还是她和周睿林在一起之后?

她已经记不得了,也记不太清了。

可她现在想要抱一抱眼前人。

顾嫣轻轻拥住陶熹微,越拥越紧,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她觉得难受。

陶熹微有一怔,半天后才说话:“我没事。”

顾嫣身上很香,清雅的香。

陶熹微不动,顾嫣也没有动。

离开时,顾嫣只说了一句话,“其实。我从来没将你当成过姐姐。”

陶熹微看着顾嫣的背影淡淡的笑,没有答话。

夜里时雷豹过来了一趟,说方诚在五号下葬。

下葬,下葬。

这么快。

原来,一个人死后的事竟是这么的轻而易举。

像一阵风,一吹,就散。

陶熹微久久没有应声,雷豹低着头,等着责罚。

海棠立在一侧,一张脸上写满紧张。

好一会,陶熹微才说话:“体面一些。”

雷豹明白陶熹微的意思,点头回答:“是。”

“去忙吧。”陶熹微声音恢复温柔,唇角似乎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雷豹点点头,离开了小二楼。

海棠端着一杯水过来,放在桌上,提醒道:“您该吃药了。”

陶熹微接过水杯和药,一口气吃下,咽进肚子里。

“阿诚身上的伤你看到过吗?”

海棠颔首,如实回答:“我看到过。”

陶熹微笑容的幅度大起来,问:“可怕吗?”

“很可怕。”

想起方诚身上的十三刀海棠就打颤。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殷红的鲜血流满后座,浸湿衣裳。方诚的那双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看着那个凶手,那个残忍的刽子手!

“疼吗?”方诚疼吗?

海棠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说:“疼。”

陶熹微将水杯慢慢放下,“那就让他也尝到同样的痛苦。”

“吩咐下去。查,查是谁杀了阿诚。我只要凶手。”陶熹微的脸色冷下来,唇畔的笑戛然而止,像变了一个人。

“海棠明白。”

脑子里跳出一个人,陶熹微道:“还有,叫迎春回来吧。”

海棠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忙点头,“哎!”

陶熹微盯着玻璃杯中还剩的半杯水,水里印出陶璟明的冷漠的面容。他手里沾着无数人的血,只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自私、残忍。

她将那半杯水喝干净,将空杯子搁在桌上。

这笔账,慢慢算。

五号是方诚下葬的日子,陶熹微清早就出发了。

到达下葬的地点,陶熹微等了几分钟才下车。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黑旗袍,黑墨镜,高跟鞋。一个站在雷豹身后的男人往后缩了缩,没入一群黑衣里。

雷豹上前迎接,恭声道:“您来了。”

陶熹微颔首,没太多表情,“进去吧。”

站在棺材前,陶熹微摘下墨镜,脸色很苍白,眼睛红肿着,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她站直身子,深深鞠了一躬。

雷豹一直攥着拳头,胸膛里的火烧的越来越旺。看着陶熹微鞠躬,他也很快鞠躬,身后的一众小弟也齐齐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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