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确实是很伤脑筋,不切实和你说说,果然还是不行啊。要是到时候你写的一团糟了,那是该怎么得了。”

这句话之后,许久许久,便是一颗石子丢进了深长的井里,我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

“……嗯。”

脸红了。

不过不是我,是单黎。

我终于想起来手上拿着的这个空的冰淇淋盒子很久了,将其扔进了脚边的塑料袋里,然后单黎也扔掉了手上的可乐罐,空出左手摩挲起了下巴,她的肤色因为很白,那层红晕我只是一看,就能发觉其非出现的不正常,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天气太热了,但当我看见绯红色染透了她的耳根,我便知道没那么简单,但,这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种反应,只是我过于注重精神上的交流,忘记了单黎也还只是一名二十三岁的女性。

只是比我大了三岁。并不是一位比我多吃了二十年盐,多走了二十年路的长者。

还很年轻,倘若她在员工专用的工作簿上没有弄虚作假,那就是她真实的年龄,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会害羞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就说单黎是个会害羞的人,总不该就这么害羞了。

不还没有跟藤白正式说上话吗?这么久都没见面,才要和别人提起,脸就要红成这个样子,也太没用了吧。

单黎,是个那么没用的人吗?不不不,是单黎只想在藤白那里那么没用,该说是种特别之人对于对方的特别。那样的柔软之处。真是让我有些羡慕呢。逐渐在心湖中心凝聚起来的心情包含着许多种我无法辨明的情愫,要是可以,我愿意认为这样的心情是羡慕的。

女高中生是没法害羞的吧?真要我来做,嗯,我又不是没害羞过,我肯定到时候做的会比单黎让女高中生感觉心动的多。

我应当也必须要有这样的自信。

啧,之前还在想没脸见女高中生的事,这时候就在想这见面之后的事了,我还真是个容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呢。

我这样的心理历程好像是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但还是好像,其实并没有耽搁多久。

不久,单黎的左手离开了下巴,她抬起头,却也没看我:“具体的事情要去想,就只剩下,啊呀,小白真可爱,真的是可爱呢,感觉再可爱也没有了这样的想法了,话都变得完全说不出口了。”

请不要那么义正言辞地说出这种对我而言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却会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了,这个单黎,是我认识的那个单黎吧,不是从哪里来的不认识的要关进监狱的变态绅士,对吧?

我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一边也知道我是没有资格这么说她的。

“你是女大学生派吗?”鬼知道我是怎么想要自曝萌点的,甚至还想就此开展话题分享一些有关女高中生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意识到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两个人是高中就认识的。

“女大学生派?没有,我只是喜欢有关于藤白的一切。”

感觉单黎的回答并没有比我想的承认好上多少,但我得认输,还是单黎比较强,我对于女高中生的爱并没有单黎那么纯粹。

我还不敢说我不萌岂易齐是女高中生的这个点。

“……哈啊,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不知道付柳生有没有跟你讲过,不过,就算你听他说了,我再跟你讲也没关系,毕竟他是发现了我额头上的这块疤问的我理由,我告诉他的并不全。”

我听到铁链晃动的声音,是单黎撑着遮阳伞朝我的方向侧了侧,她摘下鸭舌帽,撩起前发,露出她右额头的一道白痕,和我手腕上的比起来,单独的一道是要粗上很多,这便是付柳生有和我提起的,只是我和他不欢而散,之前光是提起,并没有听到详情。

“是有一回我陪小……藤白去老师办公室,因为是第一次主动找老师,她还很没底,嗯,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是在害怕。我装作不认识她,但混在人群里,还是那样陪着她了,路上正好碰上几个二年级的学生打架,我有点倒霉,被其中的一个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啤酒瓶给砸到这里了。当时我自己的血糊了我一脸,藤白是直接就拉着还在原地头晕目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去的医务室,她当时表现出的那副样子,我可是一直都记得的,就好像我要死了似的。才是流了一点血,就看起来吓人……”单黎放下手,前发落下,她转过脸,声音一下子就飘到了我不可知的远方:“但我忽然就觉得女孩子的眼泪也不是那么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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