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清楚就好。还有别喊我名字,太宰先生,我们还没这么熟吧?”

“清一为什么要问起普罗米修斯?”

汤池水温差不多四十度,不算高,但卡尔薇在此刻有了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算了,生气就输了。

“太宰先生就说自己知不知道、知道多少吧?作为回报,我会把你现在赊的账都还清的。”

“那么我知道。”

太宰治答得很快。

“他们最近派人去和港口黑手党交洽了,不过森先生还没表态。他们的人送了一个礼物给港黑,嗯哼。”

听听,什么叫爱岗敬业,这就是了:即使离开了岗位,也时刻关注其动态和内部消息。

卡尔薇很善解人意地没问太宰治哪来的消息渠道,“什么礼物?”

“听说是种药。你是想得到它吗?”

“不是。”

她是想毁了它。

“不是就好,”太宰治轻叹,“虽然清一对我一点都不温柔,也不愿意和我殉情,但我也不想看你走上歧途。”

卡尔薇自动过滤出关键信息:“你知道那种药?”

“我知道喔,我还知道,普罗米修斯真正想要卖的,并不是火种。”

——不是火种。

那会是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卡尔薇回想起几小时前在直升机上看的资料里,对于那名失格英雄注射药物的介绍:火种,短时间内大幅提高“能力”,副作用为强烈成瘾性,和失控。

这的确是缺陷非常大、风险极高的一种药物。

如果普罗米修斯真正的目的不是将火种推向全世界,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四处寻求合作,以期让更多人注射火种?

……解药。

他们研制出了火种的解药。

这个认知让卡尔薇即使身处热水之中,也感到四肢发寒。

“……太宰先生,为什么会——不,当我没说吧。”

她抿了抿唇,已经镇定下来:“普罗米修斯的首领是谁,在哪个国家,太宰先生知道吗?”

“清一这个问题就有些逾越了呢,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很可能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的啊。”

卡尔薇敛眸。

太宰治说的没错,他没有将这样的机密告知她的义务。

“不过,如果清一愿意答应我一件事的话,让我‘不小心’说出来有关那位首领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太宰先生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卡尔薇没有马上回答。

她的真名,卡尔薇,是一个在意大利非常不起眼的名字。

但如果这后面跟着的是马卡里奥,而非乔薇娜——那么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她见识过太宰治的城府与手腕,知道这名看起来总是不着调的青年实际上有多可怕——当你和他成为敌人时。

虽然他现在表面隶属武装侦探社,但距离他从港口黑手党叛逃,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他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卡尔薇仅仅知道一个粗浅的大概。

去赌太宰治的真实立场,她不能冒这个险。

“抱歉,太宰先生,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

太宰治笑了一下,声线依旧柔和轻盈:“哎呀,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和你说一件跟你朋友有关的事情的。”

卡尔薇呼吸一窒。

对方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清一迟早也会知道,那么我现在说了也不要紧。”

“——清一有个当英雄的朋友对吧?他这次来横滨,调查的就是有关那种药的事情,但似乎不是很顺利呐……诶,怎么就挂断了?”

卡尔薇心头狂跳,手指几乎轻颤着翻出通讯录,给心操人使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耳边响起的是冷冰冰的无机质女声。

……

她有了个非常可怕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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