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性。”
“……是。”
巴泽尔·肯特,在知晓港黑已经抓捕到一名破坏过一桩交易的火种注射者后,仍然带“大礼”上门,并表示此番见面是想要与港黑寻求合作。
他在赌,或者说,是“普罗米修斯”在赌,赌他森鸥外即便知道火种的副作用,依然会与他们建立合作关系。
也不怪巴泽尔今天离开时那般气定神闲。
“中也君怎么看呢?”
森鸥外又把问题抛给了中原中也。
青年没有委婉,“和‘普罗米修斯’的合作不行。”
“嗯,继续说。”
“首先,火种的成瘾性会使注射者的生存成本大幅度提高,如果我们对部分人批量注射火种,除非‘一次性’,否则后续的成本会越来越高;其次,还没有一份报告可以清楚表明火种对能力的提升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存在较大个体差异性,如果出现极端情况,我们遭受的风险也将大幅提高。”
中原中也说得很快,显然是将上面这段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森鸥外边听边点头,最后却说:“还有一点,中也君为什么不说呢?”
空气沉默片刻。
“……还有一点,从汐华清一那晚遭受狙击的情况来看,动手的人来自普罗米修斯。因此,我合理怀疑普罗米修斯曾向passione寻求合作,但被某种强硬的方式拒绝了。如果我们与普罗米修斯建立合作关系……”
森鸥外不慌不忙地接上:“如果建立合作关系,港黑就会站在passione的对立面,中也君,你是想说这个,对吧?”
“是。”
“站在passione对立面,又如何呢?”
中原中也愣住。
[……又如何呢?]
事实上,港黑与passione各据一方,势力范围不重叠,两边来往也不多,最近一年半载,更是没了利益联系。
即便是站在对立面,按照利益至上的潜规则,只要没有出现直接利益冲突,他们也不会“反目成仇”。
换句话说,就算港黑与普罗米修斯建立合作关系,也不会妨碍到现在的赚钱模式,而passione远在意大利,绝对不会为此专门派人过来找麻烦——除非他们那位年轻神秘的教父脑子出现问题。
森鸥外并没有点到即止,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是前一阵才听闻,汐华小姐已经从passione辞职许久了呢。”
像是捕捉到了某个关键字眼,中原中也上一刻还在迟疑的神色瞬间肃然几分。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而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也就反应过来,森鸥外正在提醒他。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警示。
橙发青年抬起头,毫不避忌地与上位者的双眼对视,掷地有声道:“我们曾与passione有过合作,我原本担心的是,对立关系会让他们将已经掌握的把柄用来拿捏掣肘,但我却忽略了我们近段时间来的发展状况——是属下短视了。即便是对立关系,只要不出现其他冲突,与我们也无关痛痒。”
然后顿了顿,“至于汐华小姐辞职一事,我并不知情,首领提起,是指?”
森鸥外捧着茶杯轻啜,袅袅的热气升腾而起,氤氲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出来满意与否。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就和中也君提了两句。普罗米修斯的事,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中也君,你先出去吧。”
“是。”
前脚刚从办公室出来,后脚就有属下跟上来,低声道:“干部大人,接到安排过去的人的消息,汐华小姐今天中午身体不适,从体育馆回酒店休息,一个下午没有外出过。”
“你总和我提她干什么?”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拧起眉。
黑衣人微微一愣,“抱歉,是属下……”
“——不,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呃…说完了。”
“……知道了。你先去忙,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
“是。”
中原中也无声轻叹,突然就觉得太阳穴那传来一抽一抽的疼。
监视什么的……实在是,很麻烦。
他又想到了部下刚刚说过的话。
[……身体不舒服么,还是崴伤吗。]
算算的话,已经两天没见面了。
虽然不长,但责任毕竟在他身上,所以还是……
五分钟后,放在圆桌上的电话被接起。
“汐华小姐,关于上次的事我实在很抱歉,不知你的脚伤……”
“——哎呀呀,这是谁呀?”
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轻佻的男声。
中原中也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来自于一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极端欠扁的家伙。
但是。
“……怎么,是你?”
这样的事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往常每一次与那个家伙有所联系,都会十分暴躁的中原中也,一时间甚至没想到要发火。
因为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是他疏漏了什么吗?
听筒里的声音越发柔和,甚至藏蕴了一点笑意,一点熟稔,“有人是不是连听筒都够不着啊,真是听不清在说什么呢。不过如果要问手机的主人的话……”
“她去洗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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