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念这样深,着实令人惊讶。安然怔忡着,脖颈上一点温热,不自觉身子发紧,岔话道:“你还没沐浴,我……我传人来换汤。”

孩子般的招数在他跟前不值一提。从前与她周旋是贪趣,眼下他没那个兴致。

“不必。”他不由分说去解她的衣带,“晚些再传也无妨。”

右衽摊开,相拥而立的脂玉半蛰伏在海棠色的主腰内,上头的一排金扣顺延山峰丘壑勾出曼妙的弧度。头一回灯下细看,他猝不及防窒了窒。

安然脸上飞红,羞赧得去拢衣衫,孰知他硬攥着不松手,稍稍用力将中衣扯下,丢在一旁。

“慢些,我……我有话同你说。”

思绪搅成了浆糊,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光顾着努力止住他的手,企图找一思喘息的机会。

他是因她热血难抑,失了冷静,而她推诿再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可恨。

上回因体贴她身子不利爽,拖延至今,其间大小事穿插,反复折腾,足足把他耐心给搓磨尽了。好容易失而复得,必然不能再错过了。

谢元桢眯着眼看她,幽幽道:“你只管说你的,切莫吐出半个不字。”说着压下她的肩,覆身欺上去,一本正经,“我肖想夫人已久,还请夫人成全。”

竟用这般轻挑的口吻!

安然闻言,臊得无地自容。他语带威胁,哪里是央求的姿态?根本是要逼她就犯!方才还好好的,转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对他约莫是有些喜欢的,可还不到这个地步。

“你容我想想……”

怕是不能够。三魂七魄都为她涣散,唯有她能救赎。然而她的退避叫他不甘,他不愿相信深情至此,换不得她半点回馈。

樱桃口甘甜似蜜,浅尝辄止不足以叫人满足。纷馥香气在脑中萦绕,他失了神志,喜极之下,恨不得把心摊开给她看,“分别的这两个月,你可曾想过我?我确是很想你。”

想吗?虽说是半截子夫妻,多少还是有些牵挂的。她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待她的好,她都记着。

然而,她承不起这份情。有些话,她原是打算绝口不提的,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过了时机,便再没有解释必要了。

安然思忖着,忽而言声,“我若是嫁过人,你可还愿留我?”

谢元桢时下怔愣,清俊的面庞悬在上方不到一寸处,他面色微沉,平静得令人后怕。

反应失常,足以证明此事于他冲击极大。果然还是计较的。安然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先一步做出决策。

这等事藏掖久了便成了毒瘤,即便割了也是会留疤。上回得了教训,她深知自己不是说谎的料,自那之后,便不愿再说谎。

沉寂许久未言声,她大抵能猜到他的心思,“枉你费心来江宁,我很惭愧。你有气就冲我撒罢,我当受的。”

她试着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气氛逐渐凝结,谢元桢吊着唇角哂笑,神色阴鸷,“许的何人?让我猜猜………是陆琮么?”

“难怪你处处护着他,原来他才是你夫君。这好办,他把柄不少,随意寻一个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每一个字都饱含杀气,安然惶惶,“自然不是他!他是我先生,只是我先生,你千万别伤及无辜……”她急于转移话题:“我早早与他断绝了关系。他喜欢上旁人了,不提也罢。”

她大概忘了他在大理寺待了多久,警惕起来,细微之处皆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嫉妒得发狂,喉咙里尽是苦涩,“你在替他遮掩么?你怕我加害他,是不是?无妨,你不愿说,我有办法查。”

她只想坦荡些,不论他如何看自己,她都认了。可谁知道,他们在乎的点全然不同。

安然急哭了,“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躲了许久,就是不想再遇上他,你只顾记恨我,硬揪他出来做什么?”

“求你别给我难堪,我单是想求一世安稳,旁的都不在乎了。”

浸过泪的眼红得像兔子,可怜至极。他见不得她委屈,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再怎么铁石心肠,依旧对她发不了狠。既然她直言断了牵挂,何不信她一回。谢元桢软了神色,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上去。

她心绪难平,下意识有些抗拒,却听他说,“你千万得回应我,否则,我便认你是旧情难忘。过去种种,若追查到底,你怕是不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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