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从浴室洗漱出来时,顾长安正半躺在她的床上看书。见了他,她并不意外。屋里冒着丝丝凉意,不消说肯定是他提前开了空调又在她临出来之际给关了,生怕她着凉。
顾长安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到她的书桌上,起身下床,将还在用毛巾揉搓头发的沈清欢拉到床边坐下。他接替过她的工作,轻柔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窝在窝里睡觉的弟弟见了沈清欢,屁颠颠地跑了过来,一跃而起,跳上她的膝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
两人一猫,和谐的很。静谧的房间里除了弟弟发出舒服的“呼噜噜”声外,再没了其他。
头发停止了滴水,顾长安将已经湿了的毛巾挂到了浴室里的毛巾架上,又弯腰从柜子里取了个吹风机走出来,在插座上插上,后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示意她过来。收到他的眼神信号,沈清欢小心翼翼将弟弟抱回了它的窝里,转身走向椅子前坐下,由着他给自己服务。
他的动作相当温柔,就怕稍稍用力就会扯得她头疼似的。
等一系列的行动结束后,沈清欢才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顾长安收拾吹风机电线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嗯。”
“什么时候?”沈清欢脱口而问,须臾,脑袋中一道白色的灵光闪过,她恍然大悟,“难怪齐海这个赛季不怎么派你上场,原来是为了你不在作准备。”
“并非全是。我迟早是要退役的,战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扛起来,总得在关键时候有人顶出来。”顾长安笑着整理完吹风机,转身走进浴室。
身后的沈清欢听了他的话,虽然能接受这个在不久的未来会发生的事,但她多多少少心里都是有些不高兴的。这就好像大家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而你却不断提醒着最亲近的人你会有这么一天。想到这,她的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她知道他对这份事业有多么热爱,“说这些干什么?你才多少岁?距离你退役还早得很。”
顾长安没说什么,从浴室走出来,摸了摸她已经吹干的头发,“睡觉吧。”
沈清欢刚想起身,哪知顾长安腰一弯,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惊得她只好双手被迫搂住他的脖子,“我能走。”
“可我想抱你。”顾长安一边回答一边走向床铺,将她小心放下后,又顺势替她将拖鞋从脚上拿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床下。随后,他走到门口关了灯,再次返回床铺,坐在床沿也脱了鞋子,也将鞋子与她的整齐并排摆放。
两双拖鞋,一双是朱迪,一双是尼克。
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淋洒在地面,照得屋里一片光亮。顾长安一手给她枕着,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他的声音轻柔,渐渐越来越小,“……叶子托着她漂流,越流越远最后,拇指姑娘就漂流到国外去了……”
一篇童话故事还未讲完,怀里的沈清欢已经酣睡。
顾长安垂眸瞧了她一眼,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晚安,我的姑娘。”
又是一晚相拥而眠。
自从齐海宣布了顾长安要出国征战的消息以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去约会。毕竟突然间少了一个大神坐镇,他们的压力是猛然剧增的,为了避免在比赛中出现不必要的纰漏,现在几乎是将所有的时间投入到打训练赛练习中。
沈清欢自然是没意见的,毕竟上个赛季她已经错失拿冠军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亲手将冠军杯捧回来。至少可以向那个数次阻挠她打职业赛的父亲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正在做一件令人值得骄傲的事。
不过,他们也有忙里偷闲的约会方式,那就是每晚顾长安都会悄悄潜入沈清欢的房间里与她同枕而眠。喔,当然了,弟弟这只经常霸占沈清欢且要嘲笑顾长安的绿茶喵,已经被他拎到自己房里锁起来与他们隔离。难得一天的劳累后可以和自家媳妇儿亲亲我我,怎么能被外猫打扰了呢?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尤其快,像是眨眼的瞬间,已经来到了胜者组决赛的前夜。确切的说,是决赛日凌晨。
“怎么还不睡?”顾长安感受到怀里人的辗转反侧,从睡梦中朦胧醒来。稍稍动了动前半臂,像是数只蚂蚁从手肘上爬过似的,酥麻感乱窜。
沈清欢转了个身面朝他,没有说话,脑袋往前一靠,钻入他的胸口。
顾长安半眯着眼,也跟着往前凑了凑,下巴和嘴唇抵在她的头顶,含糊不清地说:“紧张?”
“睡不着。”她没有直接回答顾长安的第二个问题。冗长叹息后,又像条蛆似的往前拱了拱,纤细的手臂从他的臂膀下穿过,环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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