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瑾瑶压下心里的惊讶,对此闭口不谈,一直到吃完了饭,时涧要回去的时候,左西达说要跟着一起,她眼见着左景明动了一下,似乎要说话,但她先一步伸出手去,拉了对方一把。

左景明回头,鲍瑾瑶无声的看了看他,在彼此的对视中,左景明沉默了下来。

于是左西达那天晚上顺利的跟着时涧一起离开,走时还带了件东西,看样子就知道是一幅画,左景明记得左西达屋里有一幅画一直用布盖着,应该就是那一幅了,他并不知道内容,如今看左西达要拿走,便又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同样好奇的还有时涧,只是他也没问,一直到他们回到公寓,时涧才开口:“那是什么?”

当时左西达正打算把画放到沙发上,听时涧问起,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包画的布摘了下来,再把画转过来对着时涧的方向,于是时涧就看到了他自己。

背景是在左西达老房子的客厅里,他坐在沙发上,头低着嘴里叼了根烟,好像被烟雾熏到了似的,眼睛微微眯着,脚搭在面前的茶几上,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

这个场景是在现实中出现过的,还不止一次,可时涧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用这样的形式,来反观他自己。

“我画得像吗?”左西达的声音响起,直到这时时涧才反应过来,他愣神了,可现在听了左西达的问题之后他又盯着画看了很久,却依旧是没有答案的:“我不知道。”

自己看自己总会带着些奇妙的违和,哪怕是照片那样真实的还原也依旧能带来陌生感,可画和照片还不一样,那一笔一笔的勾勒,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照片不能比拟呢,同时,在你画的时候,你心里一定要一直想着那个场景,那个人。

时涧有点被震撼到了,左西达之前曾经画过他的素描,但因为是很简易的版本,不过是随手勾勒的,所以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这次注定不同,而且他还在意另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画的?”时涧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发干。

“去年十一的时候。”左西达下意识实话实说,心里想的是这幅画在她看来已经很像了,但如果她现在在画,或许还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例如说时涧的眼神,如果她现在提笔,她会把它画的更柔和,更温暖。

“那也就是说,在我们还没和好之前,你就已经偷偷在画我了?”时涧说不清现在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感动,有温暖,有安稳踏实,但同时也有冲动焦躁。

“是。”不过左西达却觉得这没什么,而且还很主动的坦白:“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我就已经开始画你了,只是那时候怎么画都画不好,一直到这次才终于画的我自己稍微满意一点,你要看吗?”

左西达的话让时涧愣了一下,难得显出几分茫然,然后才点了点头,心里的鼓噪远比外表要不淡定很多。

左西达去拿了自己的速写本,就在她的包里,用得久了,外皮磨损的厉害,内容也几乎占满了一整本,只剩下最后几页还是空的,而左西达在众多的设计手稿中,翻到了其中几页,就如同她说的,上面都是时涧。

没有背景,也没有那么多外在因素,内容几乎是完全统一的,画的,都是时涧西笑容。

而时涧也是在看到这些画之后才能清楚体会到左西达所说的差异,当时那些画确实生硬了一些,不能说不像,但的确有差别,可时涧并不在意这些差别,他想到左西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曾经一笔一笔的在纸上描绘他的样子,时涧便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无论当时左西达是以什么目的在做这些事,可那些在他们之间流淌过的时光,依旧让他觉得难能可贵。

时涧不知道在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所以他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本就近在咫尺的人拥进怀里,用恨不得融进血肉的方式,便是此时最好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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