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熙见崇纪竟然摆出西琉国运来对自己晓以大义,如此不依不挠的架势,看样子是对天子府府尹一职志在必得,由此不难猜出,崇纪觊觎这个职位已是许久。可细想下来,现下皇城达官贵人尽数依附崇武,崇纪门下除了些与他同样虚伪之人,并无人才可堪此大任,那崇纪为了天子府府尹一职这般大费周章又是为何呢?

不过崇纪居然会来他这七王府说下这些话,想来是此前在别处受了太多拒绝有些情急了,毕竟在皇城无人敢惹崇武,尤其是如此非常时期,人人都是明哲保身,断然不会与崇纪同气连枝,他崇熙更加不会蠢得与这位三皇兄同流合污,被他诓去当出头鸟。

于是,崇熙故意装傻,委屈道:“心系西琉国运?三皇兄,你这可是为难我了,你若要我说出世间风光哪里好,皇城姑娘哪家美,我倒是能说上一天一夜,可这朝中之事我是一窍不通啊!”

听着崇熙没有一句正经话,崇纪很明显已经不想与崇熙继续言语下去,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崇纪强压住怒火,维持面上平和,道:“七弟就不要自谦了,犹记当年你可是独自一人破了百童案,一案成名震皇城,连皇上都对你赞誉有加。”

“百童案?”崇熙嘀咕着这三个字,假意在思考,忽而大声道,“喔!那件事啊!”崇熙摆了摆手,面露不屑,“三皇兄可别再说那件事了,那也是我赶巧了,闲游至北衡县时正好在那边知名酒家饮酒作乐,那祸首恰巧也出现在那,大家喝酒喝到兴头上自然把酒言欢,与他聊着聊着借着酒兴拜了把子。现下想想,当年若不是当年迷山大营钟将军巡防军务到了北衡县,我还不知道我被那祸首当成金主意欲诓骗,差点死在了那贼人手中,如今想来还是后怕呢!”崇熙说着顿了顿,“至于什么皇上赞誉,可不敢想,我生怕皇上知道我与那祸首拜了把子兴师问罪,所以回到皇城那些日子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当真如噩梦一般。”

崇熙边说边打了个冷战,此时,胭脂站在一旁看着崇熙如此入戏,总觉得应该配合他一下。

为表默契,胭脂俯身为崇熙按了按胸口,柔声道:“王爷不怕。”

崇熙一门心思在崇纪面前做戏,倒是没想到胭脂忽有此举,一时怔愣,胸口被胭脂揉得有些发热,十指微蜷。胭脂此举不但惊到了崇熙,连门外的九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抖了抖一身的寒意,转头看向天空中的飞鸟出起神来。

这一切落在崇纪眼中,自然又是认为崇熙与胭脂不知羞耻地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不禁眉头深锁。来此之前还想着崇熙虽说近年来所作所为皆是荒唐,但好歹当年也是破了百童案有过“侠王”美誉的,便才来试试。没想到崇熙果然是如坊间传闻那般烂泥扶不上墙,果真没愧对“荒唐王爷”这个名号。想着自己居然会在此处浪费如此多唇舌便觉愚蠢,自然也不想与崇熙多耗精力了。

崇纪双手扶着膝盖站起身来,语气忽冷,道:“好吧!既然如此,七皇弟好生修养,为兄告辞!”

见崇纪达不成目的立马翻脸,崇熙心中暗笑,这么多年崇纪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不过面上,崇熙假装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转头看向崇纪,只见他不做多言,已拂袖而去。

崇熙故作大声道:“三皇兄怎么就走了?不再坐会了?”

崇纪毫不理睬崇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七王府。待崇纪离开后,胭脂方才站直了身子,缩回了放在崇熙胸口的手,可崇熙却眼疾手快,一把拉回了胭脂双手,继续放在胸口。言语很轻,略带撒娇,犹如一块小石子在胭脂心湖中掀起了波澜。

“胭儿,本王还是心悸得很,你再为本王揉揉?”

胭脂看着崇熙那玩味的眼神,目瞪口呆了片刻后,“噗嗤”一声了笑出来,双颊泛红,道:“王爷怎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了?”

崇熙也笑出了声,宠爱地看向胭脂,道:“这不想着你刚才在三皇兄面前表现得很好,跟你逗逗趣吗?”

胭脂笑得愈发灿烂,崇熙却逐渐收束了笑容,端起桌上茶盏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起来。

胭脂见崇熙神情有些不对,便寻思道:“三王爷向来心比天高,如今天子府府尹一职空出,倒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一向闲散的三王爷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崇熙冷笑一声,道:“他才不闲散,这些年来他暗地里可没少忙活,只不过忙来忙去都是一场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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