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回寝室的时候思忖着,訾景云是皇帝,朝务繁忙,日理万机,个把月才来一趟,所以她必须抓住每一次他来这里的机会,尽量延迟他们的见面时间,趁机发展点好感度。
想着,她便掉头预备去厨房备菜,到时候好有借口挽留他,只不过她走到正厅的时候,就见百里孤鸿与訾景云迎面并肩而来。
百里孤鸿紫眸银发,鸢紫色的装束再加上腰间悬着一柄凛凛剑刃,愈发衬得他罗刹鬼魅般让人不敢近身,反倒是他身旁的訾景云,一袭淡黄锦衣,通体温润。
訾景云全身上下只腰间悬着一块并有蒲纹雕的羊脂薄璧玉佩,玉佩上的浮雕和螺旋状纹饰雕刻的极其精细,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猫眼大的宝蓝色琉璃宝石,愈发凸显这玉佩的价值不菲与訾景云身份的高贵。
虽然他眉眼温润含笑,无论穿着、气质都有种浊世翩翩贵公子的派头,但云挽歌却丝毫不敢小瞧这人,毕竟当初一手推翻□□重新统一全国的,可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
这种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笑里藏刀的人往往才最是深不可测的!
云挽歌不敢懈怠,佯装惊愕片刻,赶忙上前朝訾景云盈盈一拜:“阿挽见过皇……”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訾景云身形极其鬼魅迅速地伸手扶住她的小臂,眉眼含笑道:“阿挽切莫多礼,今个儿不过是我与孤鸿小聚片刻,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不过阿挽可得记清了,今个儿这里有的可只是黄公子。”
看到訾景云这身装束,云挽歌就知道他是私下偷偷过来的,此刻听他这一席话,只不过是应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当即抿唇盈盈一笑,“是!不过黄公子的到来,还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云挽歌一笑,唇畔的那对儿梨涡就憨憨然娇俏生动了起来,愈发衬的她这张笑靥明媚璀璨。
訾景云有一瞬间的恍惚,手上施加的力道不自然松了开来。
于是云挽歌不动声色的将手腕收了回来,然后又朝訾景云龇牙一笑,便蹦蹦跳跳的闪躲到旁边一直未开口的百里孤鸿身边。
訾景云背对他俩而站,因而云挽歌也就没注意到,在她与他擦肩而过的刹那,訾景云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里,满是沉痛的哀伤不舍。
百里孤鸿一直抿唇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鸢紫色的深沉眼眸里像在酝酿着什么风暴潮亟欲发作。
但是没想到这云挽歌突然蹦蹦跳跳的从訾景云那来到他身边,然后二话没说就一个熊扑挂在他身上,嘟囔着娇嗔道:“相公真讨厌,今个儿下早朝怎么没回来用膳?害得阿挽起早贪黑做了那么多,结果最后把自个儿吃撑的紧。”
云挽歌这一派娇嗔弄得百里孤鸿心都化了,又联想起刚刚她为自己发声说的那一席说辞,眉眼彻底流淌成一汪温柔的泉水。
他伸出握着冰冷剑鞘的手,悄悄替她揉了揉鼓囊囊的肚皮:“阜水有异,朝后与皇上在偏殿商议对策。再说,不是打发了人过来通知你不用等我用早膳了?”
訾景云与百里孤鸿相交十余年,从未见过他好声好气放低姿态解释的模样,所以一时之间稍显些许错愕。
但云挽歌却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当回事,而是猫儿般惬意的眯了眯眼,将自己肚皮往百里孤鸿掌心递了递。
“可是相公养家糊口赚钱不易,阿挽又做都做了,总不能铺张浪费吧?唔,但是待会儿阿挽要罚相公,罚相公把阿挽做的饭菜统统吃光,一点不许剩!”
百里孤鸿看着劲瘦,但饭量一向大,云挽歌做饭向来是依照他俩的饭量来的,从不铺张浪费。
这话听在百里孤鸿耳中,就是云挽歌在跟他撒娇,没当回事,可訾景云却饶有兴趣的转身问道:“晌午是阿挽下厨?不知黄某人有没有福气蹭个饭?”
訾景云见两人连体婴儿般不分彼此,一时眼眸幽深了几许,但不过须臾之间便又恢复了原状,因此腻歪的两人都没注意到。
“当然没问题啊。”
云挽歌稍微拉开些与百里孤鸿之间的距离,朝訾景云莞尔道:“毕竟不比黄公子家中的那些个珍馐美食,到时候要是不合黄公子胃口,黄公子可千万别嫌弃才是。”
訾景云被云挽歌生动的表情和搞怪的语气逗乐了,当即爽朗一笑,“好,无论阿挽做的美味与否,黄某人都必定捧场!”
三人又絮叨交谈了会儿,云挽歌估摸着时辰请身下去备菜,訾景云应允后便率先撩了撩衣袍进去里屋。
百里孤鸿原本也要跟着訾景云进去里屋,但下意识顿了顿脚步望向云挽歌,却见她也正好望着自己。
目光难触,云挽歌一个大步窜到百里孤鸿身前,然后垫着脚尖凑到他耳畔悄声说道:“待会儿给你做椒盐牛排,六分熟的。”
百里孤鸿惊愕的偏头想要看看云挽歌,却没想到正中云挽歌下怀,被她按嘴唇亲了个正着。
百里孤鸿生性孤僻,对男欢女爱之事也仅限于夜黑风高、闭门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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