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金美姬是给丁昭鹏写过情书的众多女孩中的一个,且是比较优秀的一个,他曾经眼带得意的把那份情书拍在她的书桌上,里面婉约柔美的句子让当时的她有些感动,还劝他答应她,结果他立刻变了脸色,好几天没跟她说话。她当时觉得丁昭鹏这个人举止非常有问题,一是不该拿那些情书来炫耀展示,再一个自己随口一劝,他不乐意就算了,也没有必要那样的态度。

……直到后来,她成了他的女朋友,看着他早早建立自己的工作室,利用课余去做设计,看着金美姬帮他揽来大笔的业务,那时她就不开心,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去阻止他们的交往,所以她一直隐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再后来因为他对自己的控制,因为他常常独自发脾气,她萌生了分手的念头,那时候她已经不在意什么金美姬还是何丽,甚至觉得如果他因为移情别恋而提出分手,那她将会很开心。

……但是如今,她又重新开始介意金美姬了,她知道两个人最近在研究一个项目,要在江城兴建一个古建筑群落,作为旅游观光景点或者租给影视拍摄使用,这是一项大工程,耗时和投资都很大,两个人常常领着团队讨论到很晚。

迷糊中她睡了过去,直到被丁昭鹏的亲吻惊醒,他手里拿着一沓速绘手稿,问道:“珞珞,这是你画的吗?太好了,这些细节非常棒。”

苏金珞也很开心,她知道他需要古代建筑的设计图稿,她把“梦中”见到的那些房屋和装饰尽可能的画出来,比如蓝琮住处的那个香炉,比如皇宫里搭的戏台,比如裴家大院的格局,比如裴珙的书房……

丁昭鹏从手稿里翻出一张古装男人像,端详了半晌,问道:“这是你梦里的那个男人?”

苏金珞垂下了眼神,她还没来得及把这张单独存放。

“嗯~”丁昭鹏又仔细的端详了半天,说道:“跟我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在她嘴角亲吻一下,催促到:“睡觉吧,太晚了。明天我休息,你是想在家画画,还是出去走走?”

“我想赶完手里的画,客户着急。”

“好吧,宅女!有你的地方哪里风景都好。”

在苏金珞磨磨蹭蹭洗漱的时候,丁昭鹏打开电视看探索发现,忽然叫她,“快来,新发现一个古墓,有墓志铭,忠襄公裴珙,这个名字听着是不是有点耳熟啊,你快来看看是不是你梦里的那个人……”

苏金珞赶紧跑过来。

“……他一生主要的成就是歼灭狄戎、羌戎等异族军团,收复瞿州十六府、襄阳、樊城等地,……死后特赠太师、吉国公,谥号“忠襄”。……据墓志铭记载续弦金氏,育有一子,墓志铭为其子裴念殊所做。……出土的文物中有一方瓷枕引起了专家的注意,这枚瓷枕做工精细,正面彩绘有鸳鸯、并蒂莲图案,背面刻着‘执子之手、生死不弃’,想来这或者是忠襄公生前与爱妻之间互赠的信物。”

丁昭鹏摇头,不赞同的说道,“别人都是送个带勾,首饰什么的小件物品做信物,便于随身携带,睹物思人,哪有拿这么大个的枕头做信物的,不过也有道理,天天晚上睡觉枕着,天天思念,嗯,也不错。哎,珞珞,要不我给你做一个吧……”

电视里说什么,丁昭鹏说什么,苏金珞已经听不下去了,只觉得脑海中有一片混浊的声响,木然的回到卫生间。

……原来后面的故事是这样的!弘一道长算命时说他二娶之妻可以白头偕老,原来一切都应了这命数,并非虚妄。自己只是他生命里的匆匆过客,他终究是忘记了她!念殊!后来他念着的只有金殊颜了!

……难过吗?难过!其实也没什么,不抛弃过去又怎么能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又似乎比一点点还多些。

许久后,丁昭鹏悄悄走过来,“珞珞你在干嘛呢,也没有水声,也没有动静,你不会是呆站了这半天吧,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她略有慌乱的开始继续洗漱。

“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丁昭鹏关切的问着,她脸色突然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真没事。”

丁昭鹏摇头无奈的笑着,“珞珞,你从来都像只蜗牛一样,反应慢,还有固执坚硬的外壳,然后一直把我关在你的壳外面。”

苏金珞沉默无语,回身去拿毛巾,一眼瞥到他扔在脏衣篮里的白衬衫,似乎有些异样的红色,伸手拿过来,在胸口的位置,有一枚浅淡不完整的口红印,呆呆的注视着,可以想象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距离靠得有多近。

发现异常的丁昭鹏走过来查看,没有急于解释,反倒先盯着苏金珞看,见她神色失落,忍不住笑得有几分开心,“珞珞,你不会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吧,金美姬不小心跌倒,我扶了她一下,不小心蹭上的,你别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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