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雷点头,慕轻霖道:“二哥,我说几句话,若你听了还要寻短,我帮你,直接给你一剑。”万俟良吃了一惊,刚要说话,莫愁拉住他,摇摇头,万俟良忍住不动。慕轻霖又道:“二哥,你若同意就点点头,我请大哥给你解穴。”
凌风半天不动,慕轻霖有些急:“二哥?”
敖雷蓦的反应过来,“五弟,我点了他穴,他动不了。”柔声对凌风说,“你若同意,就眨一下眼睛。”
凌风瞪他一眼,眨眨眼睛,敖雷俯身解了他穴,凌风出手一拳,敖雷不躲不闪,任他一拳打在自己肩头,闷哼一声。
慕轻霖见凌风坐好,诚恳地说:“二哥,你现在自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凌风问:“为何?我自犯错,关仇家什么事?”
“二哥,”慕轻霖说,“我猜你当年刺杀外公一定是黑鹫下的令。”
凌风点头,慕轻霖道:“这就是了。二哥,我们从头开始分析。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黑鹫的阴谋,是翟芒为了报当年义父在战场上打败他而设的阴谋。我认为,当年黑鹫收买了稳婆尤氏,先让你和义父父子失散,而后再把你栽培成杀手,最终目的就是让你刺杀义父,父子相残。为什么你第一次出任务就是刺杀外公?这就是明证。如果不是你早早叛离黑鹫,他们一定会让你刺杀义父的。你还记得虚空大师的话吗?他说你本来六亲断绝、弑父孤老。二哥,你现在已经改变了弑父的命运,黑鹫再也不能利用你来向义父报仇了。你和义父失散二十三年,好不容易团聚,该好好尽孝才是,怎么反而志拙呢?”
凌风想了一会儿,“五弟,你言之有理,可这改变不了我害死外公的事实。”
“二哥,”慕轻霖说,“你那时只有十二岁,要说害死外公的真正凶手,应该是黑鹫才对。你若真的心存内疚,就应该杀了翟芒为外公报仇。而且,”慕轻霖看着凌风的眼睛,“二哥,我怀疑,当年琴王妃的死,也和黑鹫有关。”
凌风一震,慕轻霖说:“王府安保何等严密,就算义父当年不在家,若非琴王妃难产,你出生时又没有气息,那稳婆也不可能趁乱将你偷走。我听义父和陈婆婆说,琴王妃一向康健,她生了你之后突然大出血,十分蹊跷。能让琴王妃大出血的,只能是负责接生的稳婆。二哥,你为人子,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你不想着报仇,却一味只要寻短见,岂是男儿所为?”
梅玉也说:“二哥,除了琴姨和外公,还有我奶奶和娘的仇,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报。若你就这么死了,黑鹫势大,我一个人怕不行。”
凌风想通了,惭愧地说:“四弟,五弟,你们说的对!我差点酿成大错!”翻身跪在万俟良面前说:“父王,孩儿愚蠢,被奸人利用。终我一生,必追查那尤氏下落,为母亲报仇。”
万俟良长出一口气,心才放回肚子里,扶起凌风说:“凌儿,你吓死我了。以后有事一定要和大家商量,切莫冲动。知道吗?”
凌风答应了,扭头低声问敖雷:“肩膀要紧吗?刚才怎么不躲?”
敖雷忍住抱他的冲动,“不要紧,我怎会躲你?你心里不舒服,打我一拳出点气就好一点了。”
凌风看他一眼,突然又跪在万俟良面前:“父王,我求你一事。”
万俟良吓了一跳:“凌儿,怎么了?你说。”
凌风清清楚楚地说:“父王,我与敖雷心心相印,决定此生在一起,望父王成全。”
万俟良今天一天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儿反而无比镇定,想也不想就答应说:“我和你干娘早发觉你和雷儿亲密,你们既然决定了,我不会反对。”
敖雷大喜,凌风扯一下他,敖雷忙和他并排跪在一起,一起向万俟良磕了个头:“多谢父王(义父)成全。”
万俟良一手一个扶起他们,“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雷儿,有你照顾凌儿,我也放心。”
敖雷欲言又止,万俟良问:“怎么,雷儿有话说?”
凌风看敖雷一眼,直爽地说:“父王,他的意思是他不能替咱家传宗接代,对不起你。”
万俟良笑了,“你们虽然不能让我抱孙子,可却让我多了一个儿子,扯平了。”看着凌风柔声说,“凌儿,你行事不需顾忌我。只要你开心,别说是和雷儿在一起,就是你出家当和尚,为父也没意见。”
莫愁扯一下他,“又胡说。”
慕轻霖和梅玉已经忍不住笑,敖雷摸摸鼻子,凌风看着敖雷笑,一场风波终于消弭。
万俟良当晚就带凌风和敖雷拜会太妃,太妃十分高兴,虽听到凌风和敖雷在一起的消息郁闷了一会儿,但万俟良劝她说:“母妃您想想,儿子好不容易才寻回凌儿,他脾气执拗,若再逼得他寻短,我连儿子都没了,谈什么孙子?”太妃只好作罢。她越看凌风越喜欢,拉着他絮絮叨叨问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凌风幼年惨痛,轻易不愿跟人说起,这会儿却耐心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太妃越听越心疼,流着泪说:“我的凌儿受苦了。”
万俟良与太妃和莫愁商议要将凌风认祖归宗,凌风有些抵触,万俟良说:“人无出处不立,落叶尚且归根,何况人乎?”
凌风说:“父王,孩儿闲散惯了,不是不愿认祖归宗,只是不愿做官。”
万俟良笑说:“你不用担心,我这明王是皇兄戏谑封的,并不能世袭。咱家已有擎儿已封了亲王,你不愿为官也好,我跟皇兄说明。”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咱们出身天家,认祖归宗需要经皇兄同意,我也不想跟皇兄说找到你。幸好你和雷儿在一起,可保无虞。”
凌风听不懂这话,刚想问,敖雷扯扯他,凌风就闭了嘴。一家人商量了第二天一早,万俟良进宫和太后、皇帝禀报。
夜已深,慕轻霖和梅玉早回将庠去了。敖雷和凌风一起回他们在桃园旁的院子,凌风问:“刚才父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天威难测,”敖雷说,“当今皇帝猜忌心极重,义父当年早早解甲出家,不过是为消除皇帝的猜忌心。皇帝刚杀了自己儿子,听见义父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嫉妒心起,恐又要生事。所以义父才说不愿告诉他。”
“那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可保无虞?”
“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儿子啊,”敖雷笑,“没有儿子孙子的人,一般是不会造反的。否则,即使得了天下,又传给谁呢?”
凌风皱眉,“乌糟糟的。难为天擎怎么当了这许多年的亲王。”
“说起来也该写信告诉三弟你认祖归宗的事,他一定高兴。”
“父王说了,等明日进宫见了皇帝,跟宗人府说了认祖归宗的事,就写信给三弟。”
“小王爷,”敖雷低头附在凌风耳边腻声说,“你今天这么吓我,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轻轻咬住凌风耳垂。
凌风红了脸,瞪他一眼。敖雷将他拦腰一抱,几步回到两人屋子,按在门背后就亲,直把凌风亲得情生意动,软软叫了声:“敖雷。”
敖雷已经开始扯他衣服,“敖雷,到床上去。”凌风微喘着。
“不!”敖雷说,“就在这里,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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