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月琴的“怕”字还没出口,便听到一道女子的惊呼声传来,她往前伸出的手一僵,悻悻的收了回来:又是哪个不知事的,坏了她的事!

月琴没听清是谁,范鸿远却听清了,那女子的声音分明就是云书!

想着冯嫣往日对云书的看重,范鸿远往前走了两步,便要上前去看个究竟。

紧接着,一道道说话声渐渐传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内院来了?”

另一道声音分明是男子的声音,语调轻浮,让人一听就蹙紧了眉头:“都是自家人,内院外院有什么关系。”

“谁和你自家人!”

“你我姻缘已定,怎么就不是自家人了,虽说早了些,但是亲近亲近也不是大事。”

“我给你带了礼物,不想看看?我也不要你什么回礼,把你怀里这条手帕给我就行了……”

“什……把手帕还我!”

随即一阵追逐打闹声传来,院子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很,两人的打闹声便格外明显,寂静中还添了几分暧昧。四下无人,孤男寡女,说笑打闹,怎么看怎么不对!

范鸿远一向温和的脸此时铁青着,他如何听不出来那道轻浮的男声正是杜青歌的未婚夫,姚家二郎呢?

杜青歌自幼来到她家,一向是个乖巧可人的,他外出求学的时候,范鸿达年纪小,不懂事,便是这杜青歌一直照顾着家里的两老,他也暗下了决心要把这姑娘当亲妹妹疼,如今好不容易给她订了门亲事,怎料那人却是个金玉其外的。

范鸿远眸中风云聚集,仿佛有雷霆酝酿,从来脸上带笑的人此时发起怒来竟然也可怕得很!

月琴在一边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这几个月来,姚二公子也多次送过书信礼物来范家,一来二去,她便见过这姚二公子几面,也认得出他的声音,姚二公子竟然和一个女人在范家打闹?月琴捂住了嘴,小心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

不管刚才是范鸿远不开窍还是故作无知,现在摆明了范鸿远对自己没别的心思,如此一来她的处境就尴尬了。

她不想跟杜青歌去姚家,但是只她一人留在范家,以后少了杜青歌的关系,想要接近老爷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她刚才即使自伤也要让老爷今日表态,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他们撞见了这姚二公子和别的女人的事情,如此一来,只要能把亲事退了……

想到这里,月琴厉喝一声:“什么人在此打闹!姚公子?……云书?”

当看到追逐的两人显出身影时,月琴也不免有些愕然,但随即,她唇边有笑意一闪而逝,立刻用帕子捂住了脸:“二公子竟然在成亲前夕在范家和丫鬟打闹,可曾想过我们姑娘的感受?实在是……不知廉耻,我非得找老夫人来评评理不可!”她的表情被手帕遮得严严实实的,无人看出她真切的表情。

姚二郎逗弄云书正逗弄得起劲,云书今年十五了,随着年龄渐长,五官轮廓也渐渐清晰,显出惊人的美貌,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含羞带怒的时候,便如同沾了水的芙蓉花,让姚二郎简直移不开眼。

可便在这时,一声厉喝打断了两人的亲近,他心头一怒,抬头才发现范家那个当家的和杜青歌的丫鬟正站在一边,月琴见过他,他自然也是认得月琴的,虽说月琴样貌不出众,但是那一身的浪荡劲他也是惦记着的,想着等杜青歌过门后,便把这丫头收了房,此时听她怒喝,自然是满心不快。

“嚷嚷什么,我和你家姑娘……”等等,月琴刚刚叫的是什么,云什么?她不是杜青歌?

姚二郎突然感到有些口感舌燥,看着自己未来大舅哥铁青的脸,他突然想到从一开始他就是因为在垂花门见了这人一面,因为她没穿丫鬟的衣服,所以认为她是杜青歌,所以今日在万福居看到她后便一路跟了过来。

是他认错人了?

姚二郎舌尖顶着下颌,屏住了呼吸,脑中快速的思索着,他该怎么办?

他大哥打算借着杜青歌攀上冯家的事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绝不可能让这门亲事出了问题,顿时,他眉眼一厉,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口中话语不停:“我和你家姑娘说说话怎么了?再过两月就是成亲的日子,如今婚书已写,请柬已发,便是说说话也没什么大碍!”

“你和我家姑娘说话奴婢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她不过是个丫头!”

“什么!”姚二郎做出气急的模样,眼中含怒,抬手就往云书脸上打去:“贱婢,你竟然敢冒充自家主子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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