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国,江南地,余杭郡,钱塘县。不大的县城里,庶民百姓依然熙来攘往,过着自己的平淡日子。

只是,平淡中,多了些许不安。不安,不是来自于家事,而是来自于国事朝廷又摊上大事儿了。

富庶繁华的大宋,这几年发生了不少麻烦事,大都源于东北疆与辽、金等国的边境争战。

这不,刚刚和辽国萧太后签完和平协议没几年,金国又来捏软柿子了。几番交锋下来,金国算是摸清了宋军的战斗力不咋样。

“苏湖熟,下足”。富饶的中原土地,繁华的王朝乐土,孱弱的军力士气,让金国对北宋的全部疆土都有了觊觎的野心。

偏偏当朝的这位北宋皇帝宋徽宗,文艺范十足,喜好书画诗乐,园林异石,对打仗不是很在行也不是很感兴趣。

这两年,他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在没有山的中原国都汴京,建一座“艮园”。艮即山岳之意,喻纳山川于后宫,藏下于皇城。

可惜,还没等艮园完工,金人已经兵临城下。就在几个月前,破城汴京开封府的金兵,将“欲藏下”的皇帝、皇后、皇太子,以及一众宗室贵戚,嫔妃宦臣3000余人,都掳去了茫茫塞外,做人质去了。

汴京陷落,树倒猢狲未散尽。国不可无君,剩余的一帮宋室忠臣,推举宋徽宗的第九个儿子,年纪轻轻的康王赵构,做新皇帝。

新皇帝号“高宗”,登基另选帘时的“南京之地”商丘作为新国都,年号“建炎”。

但商丘并不繁华,也不险要,离陷落之地还近得很。患上了“恐金症”的新皇帝,年青人宋高宗没想着真把这里做国都。

登基没几日,赵构就以南巡之名义,率文武百官及兵马忠勇,浩荡且仓惶地前往江南之地“巡察”。

流亡朝廷沿着运河,一路奔逃躲避金寇。经扬州,南京,杭州,绍兴,宁波,台州,温州……最后,在穷追不舍的金兵逼迫下,竟逃到了温州外海,在海船上躲了数月之久!

皇帝这么窝囊,百姓自然没有安全福在皇室逃亡的这几个月里,坊间传四起,流言百出。

宋代本来就神鬼之盛行,金寇袭城,老皇上被抓,新皇上在流亡中每每化险为夷……这些,免不了被演义成了各版本的妖魔助阵,神仙卫道之类的故事。

故事越传越广,越传越真,渐渐地,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庶民百姓,都对各类异象特别敏感起来。一则担忧大宋危亡,二则担忧自家的性命前途。

这一日,钱塘县的热闹市口,到来一位妙龄女子。这女子青衣绫罗,素发轻捥,面孔却是一副不出的精致秀气。人一见到,都会暗叹唯大家闺秀,才可出落得如此不着人间烟火气。

这女子不光容貌出众,行为也不寻常。只见她拿着一副画像,穿梭于街巷坊市,逢人就问

“见过这个人没有?”,“有没见过长得像他的?”……

画像中是一青年男子,却又分明不是官府的通缉告示。女子大张旗鼓,问得又认真急切,在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个朝代,有点突兀怪异。

很快她就引起了许多人注意。有一声叹息的,有看笑话的,当然更有荤话调戏的泼皮厮们。

“娘子,是不是你官人丢啦?不如跟了我吧。”

“丢了就丢了呗,别找了,没准他另寻他欢了呢,哈哈。”

“大爷我可会当好官人了,不如娘子今晚试试?”……

听着调戏话,这娘子也不急不恼,不理不睬,只管朝前走着问着,似乎视骚扰为无物。

这更激起了厮们的戏谑之心。有一伙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拦住她,拉拉扯扯,要帮她一起去找相公。

见这几人纠缠得紧,那女子无奈,收卷起了画像,微叹口气,道“好吧,那你们带我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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