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要紧事,要不然飞云不会提这要求。该说的话已经说完,麻雀让旦旦赶紧回去做准备:“收拾收拾,待会跟囡囡一起出发。”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从刚才误以为要被赶出营的慌乱心情里走出来,恢复正常神智的旦旦显得很洒脱:“我去帮囡囡拎东西就成,她肯定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每次乘机都会超重。”
是啊,那孩子每回外出,都喜欢稍老多老多的东西回来,送给亲戚朋友。麻雀看着准备两手空空回去见父母的旦旦:“你没准备什么东西,带回去给你爹妈?”
“我人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旦旦自信的语气,让麻雀觉得有点糟心。真是,闺女和儿子的差别,天上地下。囡囡带的礼物,一座飞机都装不下旦旦带回去的,却只有空气。
由于航班延迟起飞,从西北回到京城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困得穆亦漾眼睛都快睁不开,直接趴大炮背上闭目养神。旦旦紧跟在旁边,手还搭在穆亦漾的背上,免得她真睡过头去,一不小心从大炮背上往后摔。
昏昏欲睡的穆亦漾极不文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耳边不时传来机场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她感觉到大炮停了下来,还听到旦旦和别人聊天的声音。
估计是碰到老熟人,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奇之下,她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朦胧的眼神扫过眼前站着的人。呵呵,还真是熟人呢。刹那间,穆亦漾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好奇。
禾凤飞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穆亦漾,只要穆亦漾出现的场合,她都会想方设法避开。谁想到,诺大的机场,她竟然碰到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一开始看到好像睡着的样子,她还祈祷着这个小祖宗最好不要想来。估计她的祈祷没两分真心,佛祖不理会她这个信徒。原本紧闭双眼的穆亦漾不但醒了,双目炯炯有神,眼神戏谑又狡黠。
最初见到旦旦和穆亦漾时,禾凤飞原想装没看到赶紧真人,谁让旦旦看到她和大嫂,还主动向她们招手。人家主动打招呼,她总不能对旦旦这孩子甩脸。何况,平时她与旦旦两人的关系不错。更不用说,看到人家父母的份上,她可不能扭头走人。
幸好小丫头好似已经睡觉,本来着打声招呼就走,谁能想到小丫头会突然张开眼,真是,那个讨厌。
穆亦漾看到眼前的禾凤飞和她嫂子,顿时来了精神,平时见到禾凤飞从不主动出声的人,头一回第一个出声:“哟,好久不见。”
该死的,小丫头据说也不喜欢曹家人,既然如此,为何她咋不继续装睡。禾凤飞咬着一口凤牙,强迫自己从后槽牙憋出一句:“是啊,好久不见。”
与不情不愿的禾凤飞相比,她嫂子程瑞钰显得大方得体,她微笑地对着穆亦漾说:“是不是很困?”
在禾凤飞面前,穆亦漾不悄说场面话,她脱口而出:“原来是想睡觉的,看到你们马上来神。”
可不来神嘛,看到禾凤飞,她马上想到前段子差点被炮轰的曹之敏。想着上一次见面,全身被包成白色木乃伊的倒霉蛋,穆亦漾突然特别想知道那人的惨状。
知道小丫头与曹家人的纠纷,再说,程瑞钰也听说过穆亦漾有话直说的传闻,因此,她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反而是禾凤飞,听了穆亦漾的话之后,白晰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紫,半晌之后,经过心里千万般的挣扎,她扭扭捏捏地仿佛有人拿着枪逼她似的说着:“那个,嗯是,上次,之敏,谢谢。”
佛祖在上,活久见了啊这是。穆亦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从禾凤飞的嘴里听到感谢的话。尤其是从她嘴里断断续续的,仿佛婴儿学语似的,两个字两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虽然断字,但是听力正常的人都听清楚那是什么,那是在感谢穆亦漾救了曹之敏。
使劲地掏了掏耳朵,穆亦漾仍然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她不加掩饰地惊讶的目光,令禾凤飞更是气绝。本来嘛,让她对一个讨厌的人说谢谢,已经让她难堪不已。何况那小丫头还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打量自己。
罢了,反正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出来,即使此刻她走人,也不会有人说她不懂礼数。禾凤飞索性豁出去:“之敏是你救的,于情于理,我得向你说声谢谢。改天,有空的话,请你吃饭。”
千万别,我和你那家子人,有多远就离多远。穆亦漾一口拒绝:“救你男人不过是碰巧遇到,举手之劳,用不着对我感恩戴德。我说,你男人现在情况咋样,还是被包粽子?”
小丫头的刀子嘴,禾凤飞早已领教多次。听到穆亦漾问起曹之敏的近况,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堵心,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包粽子?”
“你男人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石膏板和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一双眼睛,可不是包粽子嘛。”
原来小丫头的包粽子是这个意思,禾凤飞心里更是比吞血水还难受,这人的乌鸦嘴从来不说两句让人听了舒服的话。她觉得自己再和穆亦漾聊下去,迟早会被气个脑血栓出来:“那是之前的事情,之敏都快好了。”
“不可能。”
兴许穆亦漾说得太武断,禾凤飞气得丹凤眼都要竖起来:“你不能盼我男人一点好?”
“盼他好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
穆亦漾用我看你有病的眼神看着禾凤飞,樱桃小嘴源源不断过迸出令她听了差点要吐血的话:“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就50来天的功夫,你男人又不是吃了神丹妙药,哪能好得那么快。”
哼,真不好意思,禾凤飞从鼻子里喷出气来:“让你失望真是罪过,偏偏之敏他身体好,恢复得快。”
老天爷真不长眼睛,不过,那也从侧面反映一个问题,穆亦漾恍然大悟,略觉遗憾:“古人诚不欺我,祸害遗千年。”
“你”
气得禾凤飞浑身发抖,纤纤玉指差点没指着穆亦漾,被她眼疾手快的嫂子给死死地摁下去。程瑞钰觉得,凭着穆亦漾那三寸怼死人不偿命的不烂之舌,自家小姑子不出三秒钟就能被气得跳起来打人。当下之计,还是尽快把两人隔开。
于是,她挡在大炮和禾凤飞之间起和事佬的作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好走不送,在口舌上占据上风的穆亦漾挥着胜利的小爪子:“慢走。”
被大嫂半拉半拽地拖走,回到车里的时候,禾凤飞快要哭出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听着我见犹怜:“嫂子,你也听到,那丫头说话气死人。”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你看人家不顺眼,而且人家也不给你面子,你这才特别火大。程瑞钰不明白,平时自诩冷静的禾凤飞,为何在对上穆亦漾的时候,轻易被人挑起怒火。
程瑞钰承认,穆亦漾的话虽然不中听,但那孩子不是故意挑衅,不过是人家的直话直说而已。或是换成说话绕弯的人,小姑子还不得当场吐血。
她安慰着小姑子:“飞飞,你和那孩子也碰过几次面,哪一次占过上风。你啊,听嫂子一句劝,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无意,看在之敏是她救的份上,你别和一个孩子计较。”
小丫头都成年了,算哪门子的孩子。禾凤飞捂着气到发痛的心口:“我才大她7岁,那我不也是一个孩子?”
你和她一样,都是被宠坏的丫头。程瑞钰被小姑子的小性子逗笑了:“是,我们家飞飞也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有着两个宝宝的大孩子。行了,别生气,赶紧回家看你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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