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可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董氏为难的看着郑千濯:“她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怪罪她了,大姐儿说的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气都喘不上来。”
大姐每句话看似在说郑千涤,可每个字都让董氏心神不宁,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火气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由着自己性子闹。
“母亲,是千涤忒没有规矩,您可不能一味宠着她,以后嫁出去再如此任性婆家人可没咱们这样宽容她。”李纯又望向郑千涤变了语气,如冬季冷风刮着刀子,“再说,你到了春泽斋明知道老太太和父亲在屋子里头,你为何不先去拜见,反而跪在门外,你是觉得老太太和父亲的火气不够大,想再添把柴,好把母亲送到庄子上去?这就是你对母亲的孝心?”
郑千涤听到这话着急的爬起来,双手握着拳头泪如雨下:“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是怕母亲孤单,我...”她想说她是跟母亲一个战线的,可她不敢说,嫡姐又会拿那些大道理压着她。
李纯摇摇头,道:“做子女的应该为长辈分担忧愁,你明知道英国公府的小公子殁了,那是我们的表弟我们的血亲,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帮衬母亲安慰大姑母安慰老太太,尽做出这许多烦人的腔调来,是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一切?你若真气到母亲,她没法去英国公拜祭,是想着外人看我们两家的笑话,想让两家人从好好的亲人成为仇敌,想让父亲在政堂上被人攻讦?”
郑千涤还小,对政治不感兴趣,做事情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被嫡姐一句句砸到脸上,顿时觉得哑口无言,她气呼呼的一句话也回不上嘴,瞪着大眼睛喘着粗气。
李纯看她这模样就来气,如果不是自己的嫡亲妹子,一脚踹她脸门子上让她滚远点。
董氏拍了拍胸口,吓的心脏哆嗦,跳出嗓子眼一样心慌:“千濯母亲懂了,是母亲错了,母亲这就给你祖母磕头认错去。”
她以为自己拿捏了一次错处能够杀杀老太太威风,解一解当年小姑子为难之恨,却没想着自己的行为被有心人利用去,会给太师府带来怎样的灾难。
哪个大妇不是如履薄冰,处处熨帖面面俱到才是,是她鬼迷心窍了!
“母亲,千濯不敢说您有错,您生养我们五个子女是太师府的头等功臣,又将庶子庶女教育的出类拔萃,府上哪个不将您夸个遍,可这背后的心酸女儿都懂,您也是多年来隐忍着过的,千濯也心疼您。”
董氏泪眼婆娑,大姐儿懂她,知道她的为难,她是蠢笨是直爽,却也不是坏女人,那些个伤人害命的事情从来不屑去做,只是性子和老太太不对付,一直忍着让着。
大姑娘也不是不跟她一个战线,是知道老太太好了这个太师府才好,是她坏了规矩了,一心想着跟老太太斗一斗,斗赢了,那才是不好呢。斗不赢,那自己也憋气,何苦去斗呢!
董氏拉着李纯的手激动的说道:“母亲这就去春泽斋赔罪去。”
“母亲,你干嘛要去,您没错啊!”郑千涤拉着董氏的袖子一脸的不忿。
李纯摇摇头,本没打算那些话能让郑千涤这颗石头开窍,她是说与董氏听的。
“你这个丫头,以后敢不敬嫡姐不等你父亲发落,我就给你送尼姑庵去!”
董氏想明白了,突然看到面前的二女儿不顺眼起来。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郑千涤说着从蘅芜苑跑了出去。
“濯儿啊,以后你妹妹由着你费心了,不然我可真怕她.....”大夫人抹着眼泪,这个二女儿何时能够长大,若像她这般冲动,以后在夫家如何是好。
李纯眯着眼睛看着郑千涤离去的背影,这个妹妹脑子里一团浆糊,未来不知又是个什么变数。
“母亲放心,濯女儿以后定会好好教导妹妹。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告罪,而是母亲您和我一起去求方丈给大姑母求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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