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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析出了小院,苏明海迎了上来。

魏析问道:“她可回去了?”

“在里面不多时,就回去了。”苏明海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奉仪主子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苍白,而且衣服上染了污渍,可能是......”苏明海顿了一下道:“可能是被用刑了。”

“用刑?”魏析的神色猛然凌冽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冷声道:“查,查出来都有谁碰了她,都给孤十倍的鞭子抽回去,扔后山喂狼。”

苏明海脊背一凉,慌道:“是,殿下。”

魏析脸色阴沉狠厉,大步走着,不多时就到了行宫。

如意刚回来不久,就把巧云和冯和德都支了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

魏析回来的时候,如意正失魂落魄,衣衫确实有脏兮兮的污渍,像是摔在地上过,脸色苍白无神,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窗前的软塌上。

“你哭过?”魏析靠近问道,“今天都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孤,孤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意看到魏析,光着脚从小塌上跳了下来,直直的撞进他的怀里,声音还带着哭腔,“魏析,我今天见到了死人,好多死人。他们还有人在试探我,想通过我知道你有没有害陛下。我还看到……”

她说话磕磕巴巴,边说变抽泣,整个人在魏析的怀里发抖,身子冰凉。

魏析道:“他们打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身上脏兮兮的。”

“我害怕,自己摔得。”如意说到这里,脸羞愧的红了。

魏析这才觉得自己的心放了下来,他把小女人抱进怀里,身子坐在窗前的小塌上。

魏析将自己身上的玉牌取下来,塞到如意的手里。

“以后不要怕,若是有人欺负你,就给他们看这块腰牌,他们就不敢碰你了。”

如意拿起腰牌,上面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图案,阳光透过玉牌,玉牌更加晶莹剔透,里面似乎有水墨游走,是一块绝世好玉。

“好。”如意将玉牌收好。

魏析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亲昵的在她额头留了一个吻,“今天吓坏了?”

如意在他怀里钻了钻,委委屈屈的说:“妾手痛。”

她摊开手心,方才磨破的手心软肉没有被及时清洗,上面一层浅浅的灰尘,若不是不及时洗去,怕是要落了疤痕的。

“苏明海,打温水来。”

刚有些愈合的伤口沾了温水又破开,如意疼的眼泪直掉,那只手却被魏析控制的死死的,根本掏不出来。

“你是想痛一会儿呢,还是落下一块黑漆漆的疤痕?”

如意看着皙白的小手,哭道:“妾不想留疤痕,留了疤痕,殿下就不喜欢妾了。”

“只要你乖,孤不会不喜欢你。”

如意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

魏析将她的手洗净,又拿了药膏,轻轻的敷上去。

浅绿色的药膏碰到皮肉,就凉丝丝的,缓轻了方才的刺痛。

魏析又用绸布将她的手轻轻包了一层,看着她的手,道:“今日之事,孤会让谢长安付出代价的。”

如意小声嘟囔道:“是妾自己摔得,和谢大人无关。”

魏析却变了脸色,如意抬头,就看到了他的桃花眼微微眯着,里面似乎装了一池寒潭水波,摄人心魄的冷意。

他道:“阿娇,是在为别的男人求情?”

如意楞楞的摇头。

她忘记了,如今的魏析偏执阴翳,最厌恶她与别的男人产生交集。

她怎么犯了他如此大的禁忌。

如意软声道:“妾……妾只是不愿意别人因为妾受了无妄之灾。”

魏析冰凉的微凉的指尖抚过如意的一双漆黑沾满水雾的眼睛,最后轻声道:“阿娇,喜欢英雄吗?”

如意摇头,“妾不喜欢英雄,妾喜欢殿下。”

魏析轻笑:“都学会哄骗孤了。”

如意趴在魏析的胸口喘气:“妾不曾骗殿下的。”

宫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排侍女抬了水桶进来,又悄声退下。

魏析将如意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氤氲的水汽朦胧在半个偏殿。

“这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你今日不能去温泉池子,便在屋内清洗吧。”

如意已经被放下,站稳了身子。

可是魏析依旧不出去。

她道:“殿下,妾先沐浴,殿下出去好不好。”

魏析却去了身上的外衫,还把她脏掉的也去了,道:“你的手,今日不能碰水。”

“妾可以叫巧云帮妾的。”

魏析却贴过来:“孤也要洗的。”

浴桶很大,足够装两个人,如意站起来将手伸在浴桶外面,风光一览无余,可是她有没有办法,只能耳朵尖发热的用另一个手往身上泼水。

对面的魏析就泡在水里,身子靠在浴桶壁上,饶有兴致的看她笨拙的动作。

洗到最后,仅剩一头云发潮哒哒的在水中散开,犹如一团乌黑的水藻。

如意盯着发愁。

魏析抓住了她手里的一团黑发在指间玩弄,低声道:“求孤,孤就帮你。”

他的意图,如意用头发丝都能感受到。

可是这头发,她又却是没辙,只能低着头小声软声道:“妾……妾求殿下……”话还未说完,她先惊呼出声。

魏析掀起水花,起身到了她跟前,两个人靠的很近,她都能看清楚他脸上细腻的肌肤纹理。

更能看得分明他的眼睛中黑色瞳仁中□□。

和慌乱着瞪大眼睛的自己。

如意一只手抵住他,道:“殿下,妾妾的手不能碰水的。”

他道:“孤有分寸,不会让它碰到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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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浴房出来,如意筋疲力竭的被他抱了出来。

说是不让她的那只手碰水,她的那只手上的布都没有被一滴水碰到。

只是其他地方,却被水湿了无数次。

魏析将她放在榻上,拿了一个干燥的布一点一点的擦拭她长及腰部的头发。

如意的头发很厚很黑,擦干后便像一匹上好的绸缎,顺滑漆黑,指头能从发根轻移到发尾。

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是从未闻过的好闻。

“知道孤为什么今日会生气吗?”

如意道:“妾不知。”

魏析捡起几撮发丝在手中玩弄,慢慢悠悠的道:“阿娇,孤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好。”如意半眯着眼睛,柔若无骨的趴在他的身上。

听他道:“孤几个月前,做了一场梦。”

“梦到你背叛了孤,在宫宴中和他人幽会。”

他的声音在静谧宫殿中格外的清晰,还带着沁凉。

如意呼吸一滞。

魏析继续道:“在那里梦里,孤在自己死前安排你去了江南。”

他呵呵冷笑一声:“阿娇,那终究是个梦。”

他喟叹一声:“别人看你一眼,孤都觉得他犯了罪。孤又怎么允许,孤死了,你还活着。”

如意瞪大了双眼:他的梦,就是他们的前世。

又或许,魏析,也是重生。

如意察觉到魏析的手在她的耳间徘徊,最终留在她的下颚,将它挑起。薄凉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轻轻一咬,血珠透出,又被他沾染在自己的薄唇上,微抿入口。

是腥甜的味道。

他道:“所以,阿娇,你以后一定,一定,不要有什么秘密瞒着孤。”

如意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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