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

徐檀只好愁眉苦脸地拿起剑,按照季绀香教她的开始练习。

宋寄雪只是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察觉到了剑招中的不对劲。

剑宗教弟子的功法统一,少有弟子能将剑招加以修改,练出自己风格。

徐檀的剑招前看似没什么变化,仔细看却是大不相同。

宋寄雪想了想,说道:“对我出招。”

徐檀点点头,长剑划过一个弧度,向他刺去。

两人对峙,那些细微处便被放大了。

剑宗弟子所学剑法要求配合和关键时刻的自保,杀招并不是最主要的。

而徐檀的剑招,看似守,实为攻,几乎步步杀招。

那些和其他弟子配合所用的剑法都被去掉,变得更加狠厉干脆。

宋寄雪愁眉紧锁,将长剑挑落在地,问道:“你的剑法,是何人所授?”

徐檀握剑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睁大眼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隐约也明白不能扯上季绀香,便说道:“就是师兄和师父教授的剑法,我......”

此话一出,宋寄雪就毫不留情地将剑拔出,冰冷的剑尖指着她脖颈,面上神情也像是覆了一层冰霜。“说实话......”

他将徐檀吓得一颤,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我去了黑市......”徐檀眼眶都红了,又不敢交代实情,跟季绀香待得久了,便也学的有模有样。

宋寄雪听她这么一说,隐约想到了一些。“你在黑市找了什么秘籍,想另辟蹊径?”

徐檀立刻点头,抹着眼泪认错:“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学这种剑法,师兄不要告诉师父,我以后不敢了,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她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这几句话全都是季绀香教给她的,据说做了什么坏事被师长抓包最是受用。

可她嘤嘤嘤了半天,宋寄雪还是没个反应,表情淡漠得很,一点也不为女子的眼泪动容。

她哭了一会儿,又想到身上的伤还在疼,衣服湿透了冷得很,忍不住又想起刚才碎碎念的伤心事,开始哭得真情实意,一时竟停不下来。

宋寄雪看了一会,见她不仅没有要停的样子,反而一副要哭断气的样子。

“好了,别哭了,我没说要告诉师父。”

“哦......谢师......师兄......呜呜呜......”

宋寄雪不耐烦道:“你怎么还在哭?”

“呜呜呜......”徐檀:“我停......停不下来,呜呜呜。”

徐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打起了嗝。

宋寄雪冷着脸丢下一句:“停不下来就在这里哭一晚上。”

说完后他转身走了,也没有继续追问。

徐檀:“呜呜呜......嗝......”

*

山顶的白雪晃得人眼睛疼,季绀香站起身揉了揉眼睛。

背后忽然传来踩在雪堆上的嘎吱声,她动作僵住,缓慢的回过头,又一次见到了云遗善。

云遗善还是如往常一般,苍白的皮肤,唯独唇上点朱似的红,一张脸美得不似凡人,却又眼神清澈通透,不含半点欲念。

季绀香想不通云遗善是怎么入魔的,暗地里也去打听过,却都是乱七八糟的,没一个靠谱。

甚至更离谱的,说是被她季绀香给祸害出了心魔,才导致入了邪道。

“你怎么又来了?”云遗善皱着眉,也不像是生气。

按理说,他是该生气的,可奇怪的是他好像并没有很排斥这个女子。

他记得莺时这个名字,很久之前总是会听人提起。“你叫莺时?”

“师叔祖记住我了!”季绀香侧着身子对他甜甜一笑,又低头去摸那只白鹿。“这只白鹿是师叔祖的灵宠吗?”

“你抬起头”,云遗善的语气忽然间有些不稳,“像刚那样,再笑一次。”

“什么?”季绀香双眸微睁,不明白他的意思。

“像刚才那样,笑一次。”云遗善望着她,平静如湖面的脸上难得有了波澜。像是疑惑,又像是片刻的恍然。

季绀香突然想起来,自己用易颜丹化成的脸,只有笑起来的时候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听说云遗善恨她恨到几乎把黑市掺了她血的易颜丹都毁了,该不是现在看到相似的脸要打她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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