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尚年幼,秦肴冽每日都要上朝,对秦肴冽迁就是不可能迁就的了,爱妻又只爱这处,便只能每日都城内外往返了。

这日,楚霓趁着自家小团子在竹舍中午睡,就闲着没事抚琴玩,却是曲子抚到一半,从远及近传来一阵用竹叶吹出来的哨声应和。

楚霓不自觉地启唇轻笑,眼波虽声音来源处流转去,果然见着一身锦衣朝服的秦肴冽缓步朝这处走来,笑眼看她。

带着盈盈水光的桃花眼垂下,楚霓纤指轻盘,结束了曲子的最后一个小结,这才停下手,柔声道:“今日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

平日不到日薄西山,可见不着摄政王大人呢!

秦肴冽心说,想你的样子很不明显吗?

还来不及开口呢,一声脆生生的“爹爹你回来啦!”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齐齐朝竹舍大门看去,果然见着睡得头上总角乱糟糟的小团子,正扒着门框朝两人所在之处看。

秦肴冽公务繁忙,回到朔风凛冽时大多披星戴月的,小团子难得能在白日和爹爹在一处,难得一见,自然就更加欢喜。

小手扯着一枚玉环,小短腿蹬蹬蹬就朝爹爹跑了过去。

楚霓见此轻笑不语,也就不打扰这父子间难得的相聚时光,还兴致颇高地抚琴助兴。

陆嘉言身着正红色状元官服,头簪的状元花还来不及摘下赶到时,就见着这副夫唱妇随,孩儿嬉闹的场景。

还不及短穗竹那处,陆嘉言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打算要来分享的喜悦仿佛也好像被这竹林间的风吹散了去。

半晌,陆嘉言终是转身朝来路返回。

风,带着竹叶的清香掠过陆嘉言的耳畔,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年第一次带着楚霓到箭竹林时。

她问他:“你想啊,若是此处有一人家,妻子在外边的茶室织布绣花,丈夫吟诗挥墨,孩儿追逐玩闹……陆哥哥,你喜欢不喜欢?”

他那时候答:“我喜欢。”

忆往昔,有何用?

没握住,怨不得啊!

时隔数年,陆嘉言才终敢在此处说道:“和你,我都喜欢呀,霓儿!”

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还在奢望什么。

那年七姐诞,姻缘树下那个垫着脚绑红绳的姑娘,和她发上飘扬的绯色丝带,至少也算有自己的独属记忆。

“我定考取功名给你看”

“嗯,你加油”

陆嘉言摇头苦笑,轻叹:

“遗憾,也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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