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目睽睽之下坠崖,找到了一具残破的尸体,摔得血肉模糊,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看衣衫材料,是晋阳郡王无疑。”

齐珩听着无声一笑,

“血肉模糊,凭借衣衫辨认?”

“怕是一出金蝉脱壳。”

“您是,那不是齐涣?”

除风一惊。

齐珩淡淡开口,将书信捏在手中,粉碎成末,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的人,岂会甘愿赴死?”

不管是不是齐涣,他都不信,他会乖乖赴死。

除风眉头微蹙,

“这可如何是好?”

齐珩面无波澜,淡淡道,

“想让他死的人多了,还轮不到你我出手,将消息透露给南镇抚司,自然会有人出手摆平。”

这次齐涣在晋阳反将了长公主一军,她不会放过他的。

还有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锦衣卫里那么多打手,何至于他前去横插一脚?

“要透露给郭夫子吗?”

除风问了一声。

最开始的那两年,郭夫子帮了他们不少,这两年,也一直暗地里给殿下出谋划策。

“不必。”

齐珩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看向除风,

“记住,郭嘉此人,信不得。”

谋士无心,他现在还没有彻底选中他,更未有真正的尊他为主。

当年他扶父皇上位,可不到半年,便因政见不合而隐于国子监。

看似一心教书,意欲成就国士无双,实则野心勃勃,暗中培植党羽。

他想要一个傀儡,却又看不上太笨的蠢人。

可这两者,又怎么可能两全呢?

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齐珩不会付诸多少真心。

亦或是,他所谓的真心,残存的仁善,也早就覆亡,随着那场动乱覆亡在那场大火里,烧的一点也不剩。

除风颔首,将齐珩所的话记在心里。

过了会儿,他又是开口道,

“下午有宫宴,殿下,太后召您入宫。”

殿下已然弱冠,可婚事却是一直拖着,虽陛下还未有什么动作,但长公主和太后早就急了。

一是皇室子弟年过弱冠而未成亲者少有,这第二殿下一直不成亲,亦是挡了楚王的路。

齐珩听着轻声一笑,眸中看不出喜怒,只是看着手中的海棠花,而后放在石桌上,淡淡开口,

“我知道了,回禀太后,本王偶感风寒,怕过病气给她,过两日再入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躲不过的,但拖,还是能够拖一拖的。

非是他不想娶妻,只是这其中牵扯太深。

已经七年了,齐珩想,他该寻个大夫,让他的腿好起来了。

这婚事,一直拖到年后。

初九那日,他听有人在他府外不远处的巷子里开了一家医馆。

一个春闱举子所开,而背后,竟是一个深闺女子。

很稀奇,但胜在家世清白。

所以他去抓了一副风寒药,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是初见,也是重遇。

魏府的四姐,魏蓁。

名字像,神态像,只是更温和了一些。

温若春风,淡如弱水

他看着她,有时候觉得像是在照镜子。

她跟他很像,这张皮,实在是太像。

可骨子里呢?

他没有这个本事,能够一眼望到饶心底,看穿所樱

可后来接触越多,可破绽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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